门口还是那两个太监,见到季无月来了,打开门后推开,在季无月进去后关上门,远离门三步远站定,眼睛盯着前方。
勤政殿内,淡淡的龙涎香让季无月一时恍惚,不知怎么想起昨日在清玉阁内的熏香——那是桂花的味道。
“臣季无月,参见陛下。”
宋垣抬头,扫一眼双膝跪地的季无月,随即又埋下头,手中朱笔在奏章上落下几笔,过了一阵,放在手边的奏章一半都已经批阅完才重新抬起头,望着季无月。
“季爱卿何时来的?”
“臣才来。”
“哦?那朕的侍卫可是到府上许久了,季大人莫不是昨夜良宵难忘,今日起晚了?”宋垣放下朱笔,踱步走到季无月身边:“季大人,清玉阁里可都是活妖精,个个都噬魂入骨,怎么——”
“陛下,臣不曾。”
宋垣一笑,倒也不怒,弯腰把季无月的脸抬起来,看着他脸上细密的汗,似乎很满意:“怎么,那些也满足不了吗?那朕可得为朕的老师好好物色一个师母。”
闻言季无月抿唇不语,绷着嘴角,鼻翼都有了汗珠,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宿醉果然伤身。
“不过,这张脸真能让那些姑娘们高兴吗?”宋垣挑起季无月的下巴,漆黑如黑曜石的眸子盯着他:“若是你穿女装,那圆圆也得把花魁的位置让给你。”
低着头,继续不说话。
“季无月,你是不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连青楼也去,林止修他傻,犯浑你跟着他一起,还真是好兄弟,是不是连女人你们都一起?!”
季无月抬起头,看着宋垣,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握着宋垣的手腕,硬是扯开:“陛下,请自重。”
“自重,请问当朝太傅流连烟花之地自不自重?”
“臣知罪。”
“什么罪?”
“有辱朝廷命官之名。”季无月道:“依法处置,四十大板,一年俸禄。”
闻言宋垣牙痒痒,等着季无月,想要下手,扬起的手掌怎么都落不下去,气急败坏道:“季无月,我真是太纵容你了是不是?!”
“陛下,臣……”
背过身,不去看季无月,宋垣现在只觉得看到那张脸都觉得生气。
“朕昨夜收到密函,已经查出四日前那起敏感的凶手是谁,朕想问问你的看法。”宋垣忽然变了语气,让还在想怎么解释的季无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膝盖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快半个时辰,只觉得膝盖发麻,一直蔓延到大腿和腰部。
“凶手背后的人是谁?”
“户部尚书的小公子。”
“什么?!”户部掌管着国库,是一个考验人的位置,但户部尚书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不仅如此,就连四年前的贪污案查出来,户部尚书真是清白得让人不敢相信。
在位十年,一文不贪。
季无月不住道:“何大人知道吗?”
“不知。”
说完,殿内陷入沉默。
户部尚书何力今年有四十一,膝下有两女一子,最小的就是宋垣口中的小公子,年仅十四,是何力老来得子,平日都被府里人宠在手里。何力忙于国事,疏于教育,怕正是因为这个,才让这个小儿子如此不成气候。
当日命人草拟此案,抓到凶手只等确凿证据后立即问斩,口谕已下,不可能改口。
“陛下——”
“按照当朝律法,jiān_shā罪该如何处置?”
“问斩。”
“其亲族包庇该如何处置?”
“包庇视同共同犯罪,一同问……斩。”
宋垣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布包,扔在地上,里面散出来一本册子,还有几张纸以及一块手绢,季无月盯着眼前的证据,说不出话。
见季无月低着头,宋垣蹲下来,道:“季爱卿,你说,该如何处置?”
“从轻发落。”
“当真这么认为?”
“何尚书之子,问斩,其夫人及家中他人,从轻发落。”季无月挺直腰背,看着宋垣,在宋垣的逼视下,不退让半分。
两人对视片刻,宋垣率先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忽然道:“迂腐!曾经你教导我,若是为君应当当机立断,不给其东山再起的可能,需要杀鸡儆猴,如今你却让我从轻发落,徇私枉情,季无月,这便是你的言传身教吗?”
“臣……”
“你想说什么?”
“斩首一子,何尚书在丧子之痛后再不能承受丧妻之痛。”季无月说完看着宋垣,眼中带着一些乞求,希望宋垣不会拿他们之间的事情来赌气。
宋垣盯着季无月,见他腰部绷着,想了一下道:“起来吧。”
“谢陛下。”
站起来的动作有一些迟缓,季无月暗中吐出一口气——惹怒宋垣,果然吃苦头的还是他。为人臣,自然不能教训天子,也只能受着。
“罚你一个时辰,你长不长教训?”
“啊?”季无月诧异的看着宋垣,却见宋垣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一松,面上却有一些挂不住。让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孩子教训,面子里子都挂不住。
“长记性了?”
“你——”
宋垣挑眉,无辜的看着季无月:“记住你是臣,我是君,你该称呼我为陛下。”见季无月脸色又变了变,才收住玩笑的表情道:“留下来陪我一块用午膳吧。”
“臣不敢。”
“你还真犯浑了不是?!”
季无月气急,心口压着的火气窜上来:“我看你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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