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垣不能出错,一步错,接下来的局势就不是他们以一己之力能控制的。
“毓王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宫中百官宴上,另外一次是他从皇陵回来的时候,按礼当回宫的时候。”提到宋慷,宋垣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我还有四年就到弱冠之年。”
“少年天子也不乏成事的,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当下,你只能信自己的决定,有李鹤和我在朝中给你铺路,你想做什么,趁着现在毓王还未开始行动,全部做了,待到毓王行动时,我们没有时间分心。”
“可你要离开一月。”
“陛下,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不得不去,无心出嫁……我必须得去。”
“你放心不下她?”
“恩。”
季无平和季无安不能去,只能他去,也只有他能去。
宋垣松开缠着季无月的手,走到河岸边,望着平静的河面缓缓道:“你不相信我对不对?不过季家的确是让人忌惮呐……”
身体一僵,季无月望着宋垣的背影,声音卡在喉咙里面,发不出来。
宋垣到底还是忌惮着季长风,季长风一日不放权,一日不将兵权全部交出,宋垣都不会对将军府放心,这里面,也包括他。
十六岁的少年,心里想什么,季无月已经看不明白了。
☆、不留后路
宋垣出宫寻他的事情,季长风不可能不知道,将军府门口遇上,的确是太招摇了。
可季无月也想任性一次,在遇上宋垣的事情上面,季无月都觉得自己太冷静,以至于宋垣偶尔犯浑的时候,季无月都觉得无可奈何。
在宋垣面前,季无月必须以一个引导者的形象出现,为人师,不能出格,为人臣,不能逾越。无论什么时候,季无月都得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
“皇上年幼,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应该做什么,等他再大一些也就明白了。”季长风在季无月和宋垣分手后回到府内时,把季无月叫到了书房里。
闻言季无月低下头,耳根发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季长风转过身道:“无心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嫁给魏延,我不希望她收到一丁点委屈,我不能离京,你两个哥哥也不可能离京,你该知晓我的意思。”
“无月明白。”
“回去吧,收拾一下行李后,准备送无心出嫁。”
“是。”
季无月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意外的看到谷婉清站在门口,像是在刻意等着他。季无月上前道:“娘,怎么在外面?”
谷婉清摇头道:“这屋里有一些闷,出来透透气。”
“我陪您到花园里面走走?”季无月会意,问道:“花园里……如今是初春,新芽刚发,去见了,心情或许好一些。”
“那边陪着我走走吧。”
“是。”
季无月和谷婉清往花园里面走,季无月一直跟在谷婉清身边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谷婉清会开口,因为她有事情要告诉他。
谷婉清折下一枝树丫,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你非去不可吗?”
“父命难为,及……天子清君侧。”
“你在皇上眼中,也并非都是好的,一个帝王不可能没有野心,一个掌权者不可能会甘心伏小,你在中间,百般不是,如履薄冰,一步行错就是万劫不复,你可有想过,若是你真里外不是人的时候,该如何自救吗?”
谷婉清看得明白,许多事情她都明白,只是不言不语,也不想参与。
闻言季无月一怔道:“并未想过。”
“他对你可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无月,你不是无心,我可以把她当做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你自小就懂事,不用我操心,但是这一次,你把你的生母,生你养你的人置于何地?可有想过若是你真出事,我该如何吗?”
季无月从未想过谷婉清会对着自己说出这一番话,心里一阵愧疚,低下头道:“娘……我错了。”
“你没错,你站在大义上何错之有?你廉洁,爱民如子,肩负重任,是国之栋梁,朝中众臣羡慕的人,学士过人,身为帝师你都没错,可你身为一个母亲的儿子,你错的离谱。”谷婉清望着季无月道:“你从未考虑过你母亲的感受,你从来不曾想过若是你真出事我该如何,无月,你是不是……心里只有皇上,只有这肩上的责任?”
知子莫若母,季无月的心思谷婉清从来都是明白的。
可是这一次,季无月却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上次母子俩跪在佛像面前,季无月的话她误解了,她以为季无月会相处其余的办法,可是季无月却把自己给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从此再无一点退路。
季长风忌惮他会背弃将军府,背弃自己的家族,时时提防着。宋垣防着他,怕他选择了将军府而不是身为臣子的责任。
这样的情况下,季无月还能全身而退吗?
“娘,无月不悔,这条路,我会走到底,不管结局如何。”
“罢了,事已成定局,今日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是你真选择了这样,给自己一条后路,至少不要断了自己的后路。”
谷婉清说完,将手中的枝桠丢弃在泥土里,转身往回走。
望着谷婉清的背影,季无月跟上去,道:“无论如何,我都是您的儿子,也都会在您跟前尽孝。”
闻言谷婉清不语,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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