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笑呵呵的去拉住徐路的手东问西问,如果这是一个女的孙媳妇她一定会这么做,可这个孙媳妇是个男人,这中间还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让他没法再去和对待别的孙媳妇一样嘘寒问暖下去。
所以他正色着脸,“你和季北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古董听不明白,季北年轻时候就说喜欢男人,那时候我们一族的人逼着他娶妻生子,他不肯,吃了很大的苦,最后还是被胁迫了,我们那时候以为只要他娶妻生子之后一切就会结束,可是这段婚姻让他更加痛苦,后来锡安六岁的时候他们分开了,我们才意识到让他们结婚是个错误,季北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单着。”
“小年的时候家宴上季北突然说要带个人进家门,季北的爸爸一怒之下就把他关进了祠堂,季北在里面对着列祖列宗跪了两天,人都昏过去了灌醒了却依旧不改口。”
“我那时候就骂季北的爸爸糊涂,季北从小就背着包袱走,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怎么会不知道轻重,人这一辈子活的得有个念想,炕头得有个说知心话的人,你不能让人操劳一辈子转头来连点盼头都没有,那还活什么?”
太爷爷苍老的手覆在徐路的头顶,“孩子,我今天在这里当着全宗族的面给你正个名,你不能风风光光的进到曾家的门,但是你跟了季北,那我老头子就认你,你得好好的待他,我把我孙子托付给你了。”
那双泛着白翳的眼睛常年迎fēng_liú下浑浊的泪,在此时无风的屋子里也泛起水光,苦情于这个情途坎坷的孙子。
坐在一边的小薰立刻给太爷爷擦掉眼角掉落的眼泪,自己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大伯这些年的痛苦谁都看在眼里,所以对待徐路的态度多是抱着希冀的眼神,如果为这个家族操劳了半辈子的人都不能得到善终,那岂不是一点人情味儿都没了么?
徐路低着头,额头抵在太爷爷膝盖上,脸上的泪水糊了满脸,“我知道了,我不走。”
☆、终
年初三徐路跟曾季北去了巴厘岛,没有请柬,这个拖油瓶是不被期望去的,可徐路还是要去,就当跟过去做个了结,以及,祝福她终于找到了归宿。
婚礼是刷曾季北的脸进去的,恰巧主婚人是曾季北的旧友,彼时天空蓝成一片海,芳草吐翠,白纱微微吹拂,美丽动人的新娘和臃肿肥胖的中年男人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于异国完成这神圣的仪式。
徐路和曾季北坐在临时加上的位子上,隔着一排一排的人看那个模糊不清的影。主婚人说请一对新人交换戒指,然后谈谈相识相遇相知。
“我第一次见到小杰是在酒店大堂,那时候她从电梯里出来正好和我打了个照面,只一眼,我就觉得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男主角在台上说的情深意切,女主角都要有掩面而泣,徐路的双手安安静静的搁在膝盖上,望着看不清楚的画面“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打游戏凌晨两点从卧室里出来下去找饮料,她正好从外边回来,她看上去累极了,进门就踢掉了那双圆规似的高跟鞋累瘫在沙发上,我有点发愣,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没说,只让我快点去接热水她要烫脚。我用足浴盆接了一盆水出来,她把脚放进去的时候嘴里才开始碎念,我听不真切,大概是为了特意制造相遇她在某个地方花瓶似的站了半晚上。”
“其实她挺硬气的,某一年那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非要带我回去认家门,她真的带我回去了,我知道她不要我了,那时候我跟小丑一样被推到跟前,正室坐在那里,那个男人坐在旁边,那个男人你认识的,隔几年都能在什么榜上占个尾,可惜在家里是个软蛋,正室看着她说小杂种想进家门啊,那就进吧,不缺东西喂。那时候她一句话也没说,拉着我就走了,任那男人在后边期期艾艾的喊也不管用。”
曾季北一句话也没说,过去无从染指,谁也不能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立场之上。
室外婚礼规模不费不了多久,即将散席的时候徐路拉着曾季北从后面悄悄离开了。不远处玫瑰和白纱的扎成的花门在昭昭丽日之下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圣洁的光芒。
“她终于嫁出去了,挺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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