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和你爸怎么办……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面对母亲的指责,我无言以对。仔细想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自我记事起,从小到大,我从来不会和他们撒娇,从来不会和他们告状,甚至在他们面前也很少掉眼泪。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我只是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累了我也不吭声,受了委屈自个儿忍,开心的时候多笑笑,不开心的时候想点开心的事。我一直都是这么成长的,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却没想到,我这样不仅没有让父母安心,反而让他们在面对我时变的更加小心翼翼。
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想抬手按按太阳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母亲见状,连忙站起身,伸出双手覆上我额头。她一边按摩着我的额角,一边无声落泪。
泪水一滴滴落在我枕畔,在雪白的布料上洇出一块块深色的痕迹。
我感觉头不怎么疼了,低声道:“妈,别揉了,我好了。”
母亲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对她微微:“真不疼了。”
母亲收回手,坐好。
我侧头看着她:“妈,别哭了,我以后一定不干这么混蛋的事了。”
母亲抬手擦擦眼泪,小声道:“宁宁,其实我和你爸不在乎别的,我们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所以,有什么事都别瞒着我们了。”
我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母亲这才破涕为笑。
“妈,对不起。”我道。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又过来一下一下抚着我头顶。
和母亲又说了会儿闲话,父亲推开门走了进来。
莫名的,有一瞬间我竟然害怕起来。
父亲先是看了母亲一眼,然后才朝我道:“顾宁,有件事我和你妈要问问你。”
我茫然的看着父亲。
母亲出来打圆场道:“本来一直想着等你和我们坦白的,可是你一直没提起,我和你爸就想来问问你。”
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我不敢去细想,只看着父亲和母亲不说话。
父亲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咳了一声才问道:“当年,你和顾云城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父亲在说什么,几秒后想明白时,刹那间只觉得犹如被晴天霹雳雳中,整个人都忘了思考。
过了好久,我才机械的出声问:“…什…么…?”
父亲叹了口气,母亲上前握住我的手:“宁宁,别怕,我和你爸就是想确认一下。”
我怔怔道:“确认什么?”
母亲道:“确认你是不是像我们猜想的一样,是个…是个同志…………”
我尚未回神,木然道:“爸?妈?”
父亲沉声道:“顾宁。”
我本能的寻声而望,看见父亲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
幸好,幸好没有厌恶。我暗想。
母亲将我紧握成拳的手掌慢慢打开,一点一点慢慢揉着我的五指。
我抿了抿唇,弱声道:“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认这些年来将性向藏的很严,而且我还和蒋雯结了婚,他们应该想不到我是同志的啊。
不应该啊,不应该想到的啊…………
心里的慌乱简直排山倒海,我勉强装出一脸平静。
父亲道:“有一年我和你妈见你没回家,出去找你,找了很久才找到浑身是伤的你,那次你还记得吗?”
我努力回想,点了点头。
父亲道:“那次你把我和你妈都吓到了,我们第一次看到你那么没有生气的样子,当时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送你去了医院,医生给你做了个小手术。你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们,你…你是和人有了那种关系才受的伤。我们一开始以为你是被人强迫了,没想到后来医生说……医生说你身上没有挣扎的伤痕,我和你妈当时整个人的傻了,你妈愣愣的问没有挣扎的伤痛是怎么回事………医生说那就说明你是在自愿我情况下和人发生关系的。”说到这,父亲顿了顿:“后来我和你妈想等你醒来再说,没想到你一睡就是两天,醒过来后也什么都不说。”
母亲轻轻道:“你不说,我们也不敢提,那件事也就慢慢过去了。再后来我们被学校通知的时候,我和你爸想,总算知道是谁了。可我问你的时候,你又什么都不说,接着雯雯出来说怀孕了,当时我们以为你真的不是同志,还怪自己想多了,直到后来你从楼上掉下来那次,我和你爸才觉得,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想多。这些年你过的不开心,我和你爸都看的出来,好几次我们都想和你谈谈,但你一直都躲着我们。宁宁,我们是你的父母。”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她正红着一双眼睛在看我。转头去看,父亲也在看着我,他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酸意漫上心头,怎么也抑制不住,泪水渐渐凝聚,最后划过眼角,落进耳后的黑发里。
我喘了一大口气,仿佛束缚我多年的阴郁终于散去。
颤抖着,哽咽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而疲惫:“爸,妈。”说完我就一下一下的哭了起来。
眼泪像是开了闸一样,怎么也流不完。我哭着哭着有些喘不口气,母亲过来轻轻抚着我的后背,父亲过来小心翼翼握住我正在输液的另一只手。
一时间好像没有了天,没有了地,除了哭泣,我什么都不知道。
爸,妈,对不起……
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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