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三月份被调回伦敦总部参与一个集团对外收购案,原计划是去一个月,但由于各种原因,收购案进行得并不顺利,一拖再拖,眼看着都快两个月了还没能结束。
陆霄最近也很忙,再次落入何院长的魔爪,又开始了在三号工作室没日没夜被压榨的悲惨日子。
青禾画社下半年有个全国巡展,夏青禾有意栽培,趁自己儿子不在家,一有时间就把陆霄拽到画社去打杂。美其名曰,学习。
楚奕在家的时候,他的时间基本上是分成三份的:楚奕,夏青禾,何院长。楚奕不在,他的时间就直接被“婆婆”和恩师瓜分,许阳每次见到他,都要义愤填膺地控诉:“朋友呢,你把朋友放在哪里?”
“我这不是正跟你在一块儿上课么。”彼时,两人正坐在阶梯教室的倒数第二排,看着讲台上某位秃了顶的老教授拿着喇叭讲得唾沫横飞。
“除了上课时间,我几乎见不到你。”许阳相当不满。
“知足吧,一周有五天需要上课,我跟楚奕都没从早到晚在一起。”
“可是你跟他在一张床上睡觉啊,你又不跟我一起睡。”
“许公子,许少爷,这种事情有可比性吗?”陆霄真恨不得拧开他脑子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当然有可比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许阳同学理直气壮露出一张灿烂至极的笑脸。
“可我有楚奕了。”
“我知道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霄无语了两秒,决定严肃正经地跟他谈一下这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会吃醋。”
“诶?真的?”许阳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楚总也会吃醋?他吃醋什么样儿啊?下回你拍给我看看。”
“你……”
“算了,拍出来没那么生动,等他下次来接你的时候,我亲自试验试验。”
“……”陆霄再次确定许少爷的脑部构造跟别人真的不一样。
放学后许阳说要请他吃饭,谁知道半路远远看到何院长朝这边走过来,那没义气的家伙丢下他转身就跑。于是,陆霄再次被逮回工作室,连晚餐都是直接在食堂打了个包解决。
累得腰酸背痛回到家,电梯上升的那么两分钟时间,居然眼睛一闭直接打了个小盹儿。迷迷糊糊走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早上因为睡过头走得太急竟然只是把门拉过来关上就完事,根本没锁。
他吓出一身冷汗,连瞌睡都醒了几分。好在小区安保森严,家里并没有遭贼的痕迹。
他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客厅,突然觉得这房子实在太大了点。落地窗没有关,风从阳台之外吹进来,有点凉。
如果楚奕在就好了,他的怀抱一向是火热温暖的,他喜欢紧紧地把自己圈在怀里,让自己枕在他的胸膛上,听他有力的沉稳的心跳,然后在他熟悉的气息里,安然入睡。
可惜,他现在离自己很远很远。七个小时的时差,十多个小时的航程,一万一千公里的直线距离,远得让他心慌。
陆霄在门口站了会儿,抬手把钥匙放进鞋柜上的陶瓷盘子,换好鞋往卧室走,边走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并没有未读消息。
伦敦现在应该是下午四五点左右,正是忙碌的时候。
楚奕这次出差事务繁杂,除了收购案的事,还要兼顾巴黎和米兰两场珠宝展,基本上没有太多时间跟他闲聊。两人的联系大部分都只能靠聊天软件,而且还不是即时回复。有时候陆霄发一条消息过去,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得到反应。如果自己正好在上课或者画画,再聊下一句又得几个小时之后。
楚奕刚过去的第一周,陆霄也打过两次电话给他,都是他助理接的,说楚总在忙。等他忙完回电话过来,自己这边基本上都是半夜了。
后来陆霄就没再主动打电话给他,倒是楚奕会在自己每天晚上睡觉前打电话过来,腻腻歪歪地问:“宝贝儿,你想不想我?”
怎么能不想呢。这还是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如此漫长的分离。
但陆霄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腻歪实在太奇怪了,一般都回答:“不想。”
楚奕在电话那头笑:“我知道你想我,你只是不好意思说。”
“你怎么知道我想你?”
“我感觉到了。”
“那你还问?”
然后楚奕就笑得更开心了,笑完了又用那性感得要命的低沉嗓音轻轻地说:“我也想你。”
陆霄捂着心脏装模作样地说:“你这样太犯规了。”但他自己清楚,这句话的分量重过所有甜言蜜语。
楚奕一般都会等到他睡着了才挂电话,这通常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要听着他的声音和呼吸,陆霄很快就能安心睡过去。
但今天晚上有点特别,陆霄觉得就算他打电话来跟自己说一万句“我想你”,他也不会觉得满足。因为他想他了,很想很想。想要他的怀抱,想要他的体温,想要他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他知道,这不可能。昨天在电话里,他跟他说,今天要去米兰。
陆霄把自己收拾干净爬上床,离十二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他拿起手机,楚奕十分钟前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问他回家没有。
他躺在床上,关着灯,看着屏幕上微弱的荧光,手指完全不受思维控制地发了三个字过去:“我想你。”
这是他第一次毫无遮掩毫无顾忌地主动对他说出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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