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i。”
陈非点头,顾靖扬的行程他是跟拿的,他要去哪里、去几天,其实他都一清二楚。
“我这次回la,不是述职,是交接,我年底会调回美国。”
顾靖扬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缓慢而低沉地说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陈非的脸,生怕错过他最细微的表情。
他知道他选的时间糟透了,地点也糟透了,但他必须现在说。他一路拖到现在已经是一个错误,他不能等工作都交接完了,拿着任命书,再去告诉陈非这个消息。
陈非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面无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低低说了一句:“这样啊……”
他的手紧了紧:“陈非……”
陈非垂着眼睛没有看他:“什么时候决定的?”
“……三月份的时候。”
“美国这边业绩下滑,董事会对现有的管理层有疑问。我……那时候我……”
陈非意外的冷静,但这并没有让顾靖扬放心一点,正相反,直到这个时候,恐慌才有如实质一般,从他胃部缓缓上升到心脏,又蔓延到四肢。
他不禁回想,当年derek跟他说他要回美国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惊讶?遗憾?失望?还是难过?
似乎都有一些。
但是,当所有最初的情绪都过去了之后,他的理智却只告诉他一件事,他们完了。
这跟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感情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两个各自独立的男人,如果他们的人生规划不相同,他们也就失去了在一起的基础。
远距离恋爱,那是给前途未曾明朗的青少年最甜蜜又最苛刻的考验,但那绝不会属于两个人生道路各不相同的成年人。这不是等不等得起的问题,不是会不会寂寞,甚至也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有没有必要。
谁也没有资格要求对方为自己改变人生的道路。谁也没有资格要求对方做出那样的牺牲。
可陈非是不一样的。他心里想。陈非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但那又有什么用?
当初决定权在他手上,他放弃了和derek的感情。而现在决定权在陈非的手上。
他的手指冰凉,陈非被他捏得难受,他试图把手抽出来,却被握得更紧。
陈非叹了一口气:“等你回来我们再讨论这件事好吗?”
他大概知道顾靖扬想听什么,但他现在没法安慰他说没关系,因为他真的很有关系。他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陈非生气了。顾靖扬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可是更令他害怕的是,陈非的脸上却一点外露的情绪也没有,他的声音甚至可以说得上柔和。这比他直接了当地对他发火更加让他惶恐。
他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他不能就这样放他回北京,然后给他一星期的时间去单独做一个关于两个人的决定。
“陈非,对不起,我该早一点告诉你的,那时候我以为我不会有机会跟你在一起,后来太高兴了,又把这件事忘了。我真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想怎么处理,好吗?”
外面的登机广播已经改为fll,一遍比一遍更急促,丝毫不考虑离人的心情。
陈非深深地看了顾靖扬一眼,最后点了头:“好,等你回来再说。”
陈非回程换的是经济舱的票,虽然他里程的确不少,但他还是想着能省则省。ua给了他一个第一排的位置,座位宽敞,他的身边坐的是一对黑人男女朋友,应该都还是学生,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隐约的兴奋,似乎对这段旅程充满期待。他们的眼光有时候会不经意般地掠过陈非,大概是想要跟他攀谈,又拿不定主意。
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总是好奇而腼腆,多搭几次长途飞机,他们就会懂得如何自然地与身边的旅人攀谈,亦或一上飞机就自动生成生人勿近的气息,把所有可能的搭讪都隔绝在外。
陈非从不曾主动向别人搭讪,但如果别人善意地跟他攀谈,他也会摆出礼貌倾听的姿态,尽可能不让别人尴尬。
这对年轻的恋人长得很可爱,如果是在平时,陈非可能会在他们视线扫过来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微笑,这样对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跟他闲聊两句。
他对萍水相逢的人没有好奇心,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陌生人释放一点善意。
但是现在他真的一点心情都没有,他的心情糟透了。他迫切地希望能够一个人呆着。
飞行的轰鸣声让他觉得好过了一点,两耳都被关闭的感觉并不好受,好像跟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但现在这种感觉却让他觉得安心。
靖扬要回美国了。
他其实并不怪他现在才告诉自己,他能理解他的矛盾和为难,靖扬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怀疑,就像他从不怀疑他的爱。他甚至相信,如果这个调任晚三个月下来,或者他们的感情更早一点明朗,靖扬或许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
跨国公司的ceo调任不是儿戏,靖扬回去已成定局。而中国只是gmj的分公司,在两边都管理过之后,公司认为总部更需要他,那么可以确定的是,在他离开gmj之前,他都不会再有机会回中国。
他们即将面对长时间的分离。
这个事实才是让陈非真正心烦的原因。
他想起他大学时的女朋友陶陶。
陶陶比他大一级,读金融专业,陈非大一的时候跑去他们系旁听货币银行学的课,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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