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收手,他自己不珍惜。付家被惯坏的小少爷,学了几句骂街的脏话,就觉得自己刀枪不入,跟我这种真正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刻骨恶毒,根本没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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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过去,纪容辅回来,见我搬了张椅子在落地窗前坐着,笑着问道:“好玩吗?”
“不好玩。”
“哎,小雍呢?”跟他一起过来的卢逸岚抬手理着鬓发,四处打量了一下:“他刚刚不是一直嚷着要见你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回国那天见过他了。”
“哦,那他可能有事先走了。”卢逸岚也笑起来,她的眼睛比我想象中要尖,笑起来的时候跟付雍有几分相像。
耳边忽然有温热气息凑过来,纪容辅毫不避嫌地轻声问:“困了?”
“还好。”我也站直了:“我们回去吧。”
电梯里灯光很亮,大概是酒意涌上来,我忽然转过头,抓住纪容辅衣领,狠狠吻他。他大概错愕了半秒钟,笑起来,开始温柔地回应。
我不是在怕卢逸岚。
我在怕我自己。
因为我是个刺猬。
和付雍一样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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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我手机上收到短信。
陌生号码问我:为什么不是我?
我没有回。
纪容辅睡得很熟,大概是手机的光太亮,他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我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本能地按灭了手机,没想到我也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喜欢上一个人,仿佛周身多出无数软肋,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其实不适合这样肆无忌惮地谈恋爱。登高跌重,一次就能粉身碎骨。
但我忍不住。
第29章 醉梦
日子忽然变得慢起来。
大概因为红了的缘故,事越来越多,电话号码也泄露了出去,不断有节目过来邀请,苏迎劝我找个经纪人。去b台录自己的美食节目,走进录制厅,忽然观众席忽然跟军训一样,发出短促而震耳欲聋的口号,连喊三遍,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本半死不活的观众都换成了粉丝后援团的人,还举着各色条幅灯牌。
台本上忽然多了一道工序,让我做好菜之后端到台下去喂观众。我当作没看见,编导自己跑来端下去了。
副台忽然要请我吃饭,说台里想给我做新节目,我说原有节目挺好的,他说那也行,重新规划一下,节目组已经在拟合同了,你合同年底就到期了,这两天就续约吧。
白毓那边杳无音讯,往好处想,也许是我写的歌太好,把他刺激得病情加重了。
弘明工作室的人倒是销声匿迹了,大概是因为纪容辅的关系,颜弘明现在家大业大,不敢作死。要是惹到纪容辅家里,就不是一只手的事了。
我放在纪容辅家的东西越来越多,几乎半个家都搬了过来,等我差点要在这录歌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其实这只是纪容辅临时过渡的房子,期间他有让助理把在看的几所房子拿给我看,我没发表什么意见,让他自己决定。
他有三个助理,我常见到的是一个干练的女助理,姓杨,看不出具体年纪,很瘦,常穿昂贵的高定套装,盘发,一套衣服配一套首饰,妆容精致得体,整天穿着匕首跟高跟鞋来去自如,对我彬彬有礼,恭敬地称我“林先生”。
其实也并非一定要住一起,我也试过回去住,用的理由是要录歌,吃了早餐回去的,中午纪容辅上班我写歌,下午六点,天刚刚擦黑,我就忍不住打电话问他在干嘛,他在那边笑,让助理去海棠花订位置,说:“我在等你打电话来。”
又录了一期节目,白毓的回信还是没有来。
彼时已经是十一月初,北京开始打霜,x联盟这期总算录到苏州,住在园林里,玩的游戏也文雅很多,比如在园里收集写了字的纸张凑成诗,只要凑到一句诗里的三个字就行,有点像英文的拼单词游戏,彻底暴露律跟林小白是两个文盲的事实。我还是跟徐艺那个食草动物一组,虽然他挺努力,两个人还是只抢到五个字,好在我有段时间写过古风歌,拿着一个叶字一个秋字,一百二十秒背出十三句诗。
陆宴和我差不多,而且节目组主捧他,他拿到两个数字,一个“花”字,带着季洛家成功拿到第一,选了最好的房间。
律跟林小白加起来大概文化还没到高中,好在林小白这人蠢得有自知之明,碰见不会的就躺平装死,也不争辩。律又蠢又好强,两人靠抢劫徐艺抢了七个字,绞尽脑汁想出来三句诗,他后面屡试不中,干脆开始自己作起诗来,还发摄制组脾气。
晚餐吃得不错,有苏州菜吃,有弹词听,就是律太烦,节目组要猜什么东西,猜错了就撤走一道菜,反正我埋头吃装没听到,陆宴也在混。真人秀就是这样,我们一周录两天,四十八个小时,很多无关紧要的环节都剪了。我们从早上八点钟开始录,中午吃的糕点,晚上九点开始吃饭,状态已经不好了,这种环节肯定不会放进正片里,混混也就过去了。偏偏律不肯,大概觉得丢了脸要找回场子,我们五个人都在吃,就他一直打了鸡血一样跟节目组互动,我刚动筷子,三道菜都撤走了。又不会吃,冷盘留着,梅花糕海棠糕全留着,把肠肺汤跟小黄鱼全撤走了。
“请您老坐下好吗?”眼看着松鼠桂鱼也保不住,我放了筷子:“拙政园是文征明设计的,文征明是明朝人,桃花扇总看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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