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顾景宜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被窝已经凉了,他满屋子去找温禾,发现对方的鞋子还在玄关处,人却不知躲到了哪里。
最后在厕所里找到了温禾,他似乎在马桶上坐了很久,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我昨天做了个噩梦。”温禾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在他眼睛投下一片阴影,显得隐晦不清。
“你没事吧?”顾景宜将手轻轻搭在温禾肩膀上,却感到手掌下的身体猛地一颤。
“我要回家了 ,”温禾想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
顾景宜上忙搂住了他:“我送你回去。”
“不用!”温禾很抵触顾景宜的触碰, 一瘸一拐自行走出了厕所。
“等等,”顾景宜拉住温禾。
“让我走!”温禾双手握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顾景宜见温禾脸色惨白,肩膀微微发抖,伸了一半的手终究缩了回来:“你那个……衣服穿反了。”
***
温禾似乎从顾景宜的生命里消失了,不再和他联系,不再去他家里,顾景宜只能通过经纪人打听温禾的近况,知道温禾躲在家里,什么人也不见。
顾景宜很想见他,但怕他又再受刺激,只好一直忍耐着,用工作让自己忙碌着。只是那之后的日日夜夜,他每天晚上都会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压住温禾,让对方哭着求着,用下身含着自己的yīn_jīng,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顾晋暂时把公司里的大小事物都交给了顾景宜来处理,他终于国外找到了那个人的下落,现在正一门心思扑在那个人身上,以前养过的情人也全被打发掉了。
顾景宜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继承了顾晋雷厉风行的作风,手段更为狠辣,一连吞并了两家竞争对手,将他父亲的公司又扩大了一番。族里的老人们在对顾晋失望的同时,又向顾景宜寄予了新的希望,若是他们知道顾景宜是因为在温禾那里受了挫,才发泄似得卖命工作,不知会作何感想。
顾景宜收到了母亲从海外发来的电子邮件,还附带了一张照片,他的小妹妹终于在这个春天出生了, 金发碧眼像个洋娃娃,结合了他母亲和继父的所有优点。母亲说她现在过得很开心,让顾景宜有空就回去看看。
顾景宜没有出国,而是抽空回了趟老家,那是他父母没离婚前住过的房子,他凭借着儿时的记忆找到了当初的住址。那房子一直空着,有个老头看管,那老头居然认出了顾景宜,还叫了他一声少爷。
屋子里的陈设都没怎么动过,当初他父母离婚后,他母亲带着他马上搬出了这间屋子,连行李也没怎么带走,包括他写了一半落在角落的作业。
顾景宜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出神。
他记得读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过一篇作文,主题是爱。那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写,因为父亲几乎都不在家里吃饭,每次等他睡觉后才会回家,也见不到母亲和父亲之间有什么交流。苦思冥想之下,他想起来了之前发现的燕子窝。
顾景宜觉得新鲜,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走廊里偷看,那是一个筑在屋檐下的泥胚窝,住着一公一母两只燕子,整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没多久还生了一窝小燕子,两只燕子不停的在外捕食忙碌,养育它们的宝宝,直到天黑了才休息,窝里住不下这么多燕子,那公燕子就把位置让给了母燕子,自己缩在屋檐外头。
他想这大概就是爱吧,他把这对燕子写进了作业里,还得了个优,真好啊。
看起来大家似乎都得到了幸福,连老家屋檐下的燕子窝都孵出了新的雏鸟,而他和温禾却陷入了死角。
17
几个月后,顾晋正式向那个人求婚了,他们直接国外注册结婚。顾景宜等了几天,通过经纪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温禾,几小时后温禾出现在了他家。
温禾看上去又瘦了很多,见着顾景宜就问:“阿晋在哪里?”
顾景宜合上笔记本:“你现在赶过去也迟了。”
温禾沉默了一会,又问:“你是不是一直知道阿晋没放下那个人?”
顾景宜默认了。
温禾突然抓着顾景宜的衣领用力摇晃:“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顾景宜任由他晃着,耐心地解开自己的袖口,然后反手抓住了温禾手腕,拉着他和自己一起倒在地毯上。为防止温禾再发疯,顾景宜翻身压到温禾身上,双腿卡着对方的腿,双手扣住对方的手腕,令温禾无法动弹。
“ 告诉你了又怎么样,你会放手还是阻止他们相爱?”顾景宜直视着他,“其实你心里早就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温禾不说话了,顾景宜又补充道:“我觉得这样挺好,你终于可以从自己亲手铸造的牢笼里出来了。”
“我宁愿在里面待一辈子,”他低声啜泣着。
“那我怎么办?”顾景宜问道,“你真当作那晚什么都没发生么?”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秘密被再度提起,如蛆附骨,温禾花了几个月时间去遗忘,却被顾景宜轻易揭开了。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地的狼藉,身上的痕迹,股间传来的钝痛都让他无比羞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顾晋,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和顾景宜发生了关系。
那天以后,他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跟顾晋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他爱顾晋,却跟他唯一的儿子上了床,羞愧和沮丧撕扯着他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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