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饭后慕忆刚放下碗筷,迟渊便直接拉着他,想要“早些休息”,其意图如同司马昭之心,毫不掩盖。
慕忆无奈,闭了双目不言,便也由了他去。
一片黑暗里,迟渊蹭了蹭慕忆的颈间。慕忆被折腾地浑身酸痛,此刻只想睡觉,也不理迟渊。结果越是不理,迟渊在颈间蹭的越是起劲,死活不让人安歇似得。
慕忆闭着眼推了一把那毛茸茸的大脑袋,居然没推动。
“慕忆?”
慕忆精力不济,不搭理他。
迟渊又唤了几声,慕忆终于不耐地微微睁眼,“怎么还不休息,明日不是要早起么?”
“慕忆……待此间事毕,我带你归隐可好——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放掉一切束缚,放下一切重担。鲜衣怒马,策马红尘踏迟暮。
慕忆默了很久,迟渊以为他又要睡着了,可慕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嗓音极为清醒,“蒙古……塞外……阖眸百里烟云,放目万顷碧涛……极北……冻泉冰寒凝,雪上人依稀……”
“这些地方,我都想踏一遍。有生之年不去一次,多少有些不甘心。”
迟渊笑了,轻吻了慕忆的唇角,“好。”
又感叹了一句,“周念此生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放弃你。同时,也实乃我之幸事。”
这几日迟渊忙得不见人影,慕忆便主动去寻了他,“如今应当是最后一战,有何需要追魂阁帮忙的,定要向我开口,莫要躲着我。我已嘱咐慕四回了追魂阁,随时待命。”
怕迟渊不答应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不必顾虑太多。早点结束,对哪方其实都是一件幸事。”
迟渊只是平静地点头,“我知道。”
“你是在顾忌我和周念的关系?”慕忆猜测道。
迟渊含笑摇了摇头,“确实是怕你夹在中间为难,不过你不知道,前几日来了个人,减轻了我许多负担。”
“谁?”
迟渊意味深长,“赵承华。”
慕忆面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奇妙,哦了一声,“他怕不是来帮你我的罢……”
“他和裴拓如何我不管,我知道他最终帮了凌云教便可。”迟渊不以为意。“所谓患难见真情,凌云教现在表面情况不利。在这种时刻能来助他,相信这人是一片真心。”
慕忆心思转的极快,“我虽认得李家公子,却也不是多熟。赵家……向来同李家交好。赵承华同李家大公子,也算得总角之交。若是赵承华真能劝得住李振海,那定能成为一大助力。”
又皱眉,“可李家已同五岳盟盟主有了婚约,怎会轻易被劝服?”
迟渊自信一笑,“你有所不知,李家小姐,原本便是属意赵承华的。更何况,那婚约不过是一个用来算计我的幌子,我“死后”,周念当即立誓不除凌云教不安家。李家明面上不说,暗地里未必没恼了周念。”
慕忆目瞪口呆。但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迟渊随手拨了拨慕忆腰间玉佩的流苏,“走,带你看点东西。”
迟渊和慕忆收敛了吐纳,闭息凝神望向大堂内。
堂下站着三大长老,两男一女,皆是花甲之年。堂上裴拓和赵承华并肩而立,裴拓抱臂看着那三人,嘴角带着冷笑。
“教主如今这还没过头七,几位长老这便等不及了,也不怕教主英灵不安么!”
其中一位王姓长老上前一步,“并非我等不顾教主,只是本教教主之位,定要慎重决定,现下护法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又如何能让我等放心拥护?”
裴拓横眉立目,“临危受命,在场之人皆为作证,何来证据不足?说到底,几位不过是记恨我杀了李木,又不满我做教主,联合发难罢了!”
那长老状似无奈地摇头,“既然护法执迷不悟,我等只能暂时扣下护法,待事情来由水落石出,再行赔礼了。”
裴拓冷笑一声,“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三位长老且试试,还能动用几成内力?”
三人怒道,“你竟下毒!”
何时下的毒,三人自进屋未曾碰任何事物,也一直暗自防备着,不见裴拓有多余的动作,怎么就不知不觉中了毒?现在竟然只剩两成内力了!
“是你!”王长老等着赵承华,睚眦欲裂。
“还不算太蠢。”裴拓拔刀。如今大堂内外早就被三大长老清了个干净,他们想必嘱咐过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上前,倒是真个儿方便了裴拓。
原来裴拓前两日问自己要□□,是这等用途。慕忆冷眼旁观殿内的屠杀,一边瞥向迟渊,对方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
☆、终章
迟渊料得不错,“头七”这日,五岳盟盟主周念携五岳盟所有精英,果然在这日浩浩汤汤地造访凌云教,名为“吊唁”。
裴拓等候多时,代为接待,像是完全看不到周念身后黑压压的人头一般,客气引各位前去迟渊灵前,不动声色地瞥了李振海一眼。
这当真是猫哭耗子了。
裴拓站在一边,抱臂看着周念等人走过场般地唏嘘了几声,便顺势提出了“如今凌云教乍逢大乱,人心不稳,身为武林同仁不能坐视不管,应当多多守望相助,代为□□。”
裴拓便嗤笑一声,“好一个武林同仁,好一个五岳盟。这是要趁人之危么?”
周念诚恳正色道,“近百年来,贵教行事,实在令人难以恭维。而今贵教前任主既已仙逝,往事不可追。在下今日来此,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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