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听到那堆人若有若无的议论。
厕所里倒挺安静，李熊找了个最靠里的蹲坑蹲下，没有便意，他只是把头埋在手臂里，眼眶干干的，却想哭。
他不像女孩子，随时想哭就哭，即使他只有八岁，掉泪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只有他老爸会逗他：“小时候就把眼泪流光了。”但现在，他却巴不得有什么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
令他难过的，不止是和有好感的女孩传纸条被人发现，更大的原因在于贾毅。事实上，在他转学过来时李熊还是挺崇拜他的，长得可爱，朋友多，性格开朗，头脑聪明，在班里总是最耀眼的。小孩子谁不喜欢往受欢迎的伙伴身旁靠？即使性格有点恶劣，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还加以利用，他还真的厌恶不起他来。
即使有时候真的被他的恶言恶语伤到，也就是沉默一会儿，第二天气就消了，他也不怎么记仇。
只有这一次，虽然是自己违背了“不和祁雁冬说话”的诺言在先，但贾毅这样在全班人面前揭发他，让他难堪，贾毅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让祁雁冬远离他吗？
但李熊总觉得心是冰冷的，像是掉进了寒窟里一样。李熊是信任贾毅的，相信他不管怎么整他也不会在大众面前出糗，但贾毅偏偏干了这样的事情。
八岁的李熊，第一次体会到失去信任的痛苦。说真的，贾毅可能真的算得上他在这所学校里的第一个朋友。
而祁雁冬，大概是唯二不嫌弃他因为“特殊原因”而戴上的帽子的人，第一个是筱莉，但筱莉已经不在这里了，而现在祁雁冬却开始疏远他了。
但他却只能埋首蹲在厕所里，想哭却哭不出来。
蹲了一会儿，觉得脚有点麻，估摸着快下课了，便起身打开厕所的门，在洗手台的镜子附近转悠。
转了一阵子后一抬头，却猛然被出现在门口的一个人吓到，整个人弹到了洗手台上，嘴巴啊啊叫着，眼里满是震惊。
贾毅正抱着手臂倚在门口，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柔化了他的身体轮廓，精致得就像一个天使。只有那双眼睛仍然冰冷地锁定着他，盯得他不敢移动半分。
“你的同桌正在教室里哭呢，你不去安慰她还有心情在这里照镜子？还真勇敢。”一开口就是一番酸味浓浓的话，把这美好的气氛毁了个彻底。
怎么可能敢去？去了还不是会把我拍开？李熊又垂着脑袋，不发一语。
贾毅一看到李熊这幅样子就心烦，因为只有李熊垂着脑袋的时候他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个圆晃晃白惨惨的大帽子。
贾毅一步步走近，刚要拿下那顶碍事的帽子，想到被人看见可能不好，还是收回了手，两手抓住他的脸颊，想把他的脸扳正，却感受到那人剧烈的挣扎。
好你个李熊还敢反抗我了？贾毅气头上来了，双手大力捧住他的脸侧，用力往上一抬，就看到了那人泪汪汪的双眼。
不知什么时候哭得红肿的眼睛里仍往外泛着泪光，小脸红红的，嘴巴被他咬得出了血，泪痕还爬在他的脸上。一颗温热的泪珠滚到他手指上，那人用力眨了下眼，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
说真的，贾毅这么近距离地看他哭泣的样子，怎样都会被惊到，一个男孩哭得像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一样，别人这样，他看了可能会觉得恶心，但放在李熊身上，意味就大大不同了。
像是被狠狠欺负后摆出的表情，李熊的这副模样便深深印在八岁的贾毅心里，到后来他们长大的时候，贾毅还会经常说起这件事情。
然后他就会收获到李熊飞来的一个白眼，让他情不自禁地又想把他扑倒□□。
这是以后的事情了，总之小魔王在看到李熊这副样子也慌了，原本的伶牙俐齿的他好像也沾染上了李熊不善言辞的特性。以他的感觉来说，弄哭李熊和弄哭女孩儿是差不多的，尤其是哭的样子。
“还哭！这么大个子怎么像个小女孩似的，恶不恶心啊！”
“你说你上课如果不传纸条不就没这档子事儿了嘛！”
“不就传个纸条吗，至于哭成这样吗？给我收声。”
“好了，你别哭了。”
最后贾毅还是扶着比他高一个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熊，在洗手台里用手接了些水扑到他脏兮兮的脸上，一摸口袋发现没带纸巾，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找到抹布，就拉起李熊上衣下摆往李熊脸上搓，搓到最后脸是干净了，却被他揉得皱巴巴的，像个苦瓜。
但贾毅仍然对他第一次照顾人的成果不太满意，捧着他的脸命令道：“不许哭了，你哭起来丑死了。”
那人却像魔障了一样，一动不动。最后他不耐烦地掐了下他的脸，李熊吃痛地哼了声，微微点了点头。
最后贾毅满意地放下手，过了不久就打了下课铃，两人便走出厕所，在走进走廊的时候李熊动作拖延了些，贾毅没管他，走进教室收离开教室，李熊看他走了便悄悄溜进教室里，看到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便自己开始收拾东西。
临走前他瞟了眼旁边空落落的桌椅，顿了顿，怀着种不知什么样的感情踏出了教室。
不知道明天祁雁冬还会不会找他说话，不知道明天贾毅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捉弄他，不知道明天他进入教室的时候接受到的是什么样的目光……
他怯怯地走出门外，看见爸爸坐在门口的树荫底下，朝他挥挥手，心里才好过点。
第二天他在闹铃的声音中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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