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对,这样不对!
他猛地推开金轶,慌乱地起身退至窗边。金轶欲靠近,楚翘摇着头抬手制止。
金轶说他是认真的,昨晚、现在都是认真的。
……什么意思?
思绪需要整理,脑子里一团乱麻。有一丝清明,闪过,可楚翘抓不住,又可能是他不敢抓住,等太久了,或是疲惫,或是麻木,或是失望,对他来说都是无望的猜想。
他迷惘地抬头看着金轶,金轶的脸色忧虑,看见楚翘看他,便知晓他的疑惑。
“现在说或许有点晚,可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他清了清嗓,缓步走至楚翘面前,有些羞涩,但眼神中却闪烁出坚定的光芒:“楚哥,我……我喜欢你。”
黑暗,无边无际。
这种诡异的黑暗,像是会突然伸出无数细长的藤蔓将人缠绕,无妄地挣扎,最终仍是成为悬挂在枝藤上的枯骨。
恐惧,无所适从。
急促的呼吸,砰砰的心跳,颤抖的身体,恐惧四面八方地朝他袭来,无孔不入。
逃跑,四处乱撞。
此刻他就像一只被惊吓的小兽,抱头乱窜。他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只知道他要离开这片黑暗。他跑的很快,耳旁是跑步时带动的风声,居然呼啸着刺耳。
黑暗中传来鬼狐狼嚎的声响,声声惊心,他晃着脑袋,试图摆脱,可还是如影随形。
绝望的奔跑,漫无目的,永无尽头。纵使强壮如他,也已精疲力尽。
黑暗中,莹莹地出现一缕幽光,柔和的暖黄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他朝着那抹光跑去,毫不犹豫。
光影越来越大,却还是保持着暖黄色,只是稍显光亮了些。
跑近后才发现,光中包裹着一个人,柔柔的光打在他俏丽的脸上,美丽不可方物。
那人微笑着,张开双臂,像是要给他一个拥抱。
他突然热泪盈眶,浑身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那感觉就如疲惫的旅人找到了驿站,漂泊的船舶找到了港湾,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妈妈。
他毫不犹豫地投入了那个怀抱,温暖的,馨香的,安宁的,与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他紧紧地抱着,几乎想要与那人融为一体。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永恒的停止。
如果可以,他绝不放手。
猛然间,他被一股力量推倒在地。
失去了温暖的怀抱,冰冷的地面犹如置身冰山之巅,他茫然地抬头,只见那人冷漠地看着他,表情却又哀伤到极致,这样的神情刺痛了他的眼睛,刺痛了他的心。
“金轶,你不配!”
这话五分悲痛,三分失望,两分决然。
那日在微风拂面的窗口,那人背着光,整个人被吞噬在阴影里。那时,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简单粗暴,果断绝决。
微微发抖的身体,萧瑟而又单薄,揭露了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他欲言又止,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最终还是无力反驳。
是的,他不配,不配拥抱他,不配喜欢他,不配。
他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冰冷已蔓延至全身,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将他击溃,跌入无尽的深渊。
他,是个失败者!
“滴滴滴……”闹钟的铃声将金轶从梦中唤醒。
他从混沌中清醒,梦仍留在他的记忆里,因为这不仅是梦,事实也是如此。
那天,他向楚翘表白,楚翘就说了这句话:“金轶,你不配!”
确实,他犹犹豫豫,拖泥带水,伤害了一个又一个。
不配,真的不配。
只是……
楚翘,你等等我。
等我配的上你,等我有资格喜欢你,等我再次打动你的心。
因为……我真的是喜欢你啊!
61
最近何晓兰不是那么开心,因为她的美人师父日渐消瘦,眼神黯淡,不见往昔的神采飞扬。
还总是心不在焉,和他说话也不似从前能聊得天南地北,往往她说十句,她师父才茫然的看向她,那表情活脱脱的“你刚才在说什么?”
除了工作时,有些精神,平时就是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划拉着手机。也不像生病,就是有种被妖精吸走了精气神的感觉。
这让何晓兰这个做徒弟的不免有些担心。
最近何晓兰又很开心,因为她的美人师父在店里的时间长了,不像以前动不动就离店出走,留她一个人看店,她不用一个人应付客人,那么辛苦。
还有,师父没胃口,中午的外卖她能多吃大半份。更让她开心的是,下午的时候还有神秘人物给她师父送点心外卖。
那些点心花样繁多,小笼包、小花卷、蒸饺、梅花糕等等,连着一个礼拜都不带重样的。精致、可口、美味,光看着就想流口水。
可她师父只是面色复杂地看了眼,随后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晓兰,你吃了吧。”
然后,就全都进她肚子里了。
何晓兰捏了捏自己的肚皮上的肉,觉得最近好像又胖了一圈。
她纳闷了,这些点心怎么看都是私人定制,独一无二的,看来这神秘人物对师父可算是别有用心,哦不,体贴入微。能做出这么好看的点心,怎么也是个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的大美女吧。
这是在倒追师父?
可师父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何晓兰好奇地试探着问了两次,结果都被她师父塞了一嘴巴点心,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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