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少,看来……”周文澜目光微扫紧跟而来的男人,见人眯着眼瞥了她一眼,心中便有数,这便是贾赦心心念念的男人。
想想,他们这对前未婚夫妻也是够有缘的。
贾赦笑笑,大庭广众下只含糊介绍了一下司徒晨的化名贾晨,便视线贼溜溜的看着十来岁算个半大少年的林如海。
“这是林海,”周文澜有些怜惜的看着眉眼间带着忧愁之色的少年,邀着众人入了楼上厢房,征得林海同意之后娓娓道来:“此乃姑苏林家文恩侯后裔。先前其父高中探花,皇上开恩爵位沿袭一代。岂料林大人英年早逝,留下了孤儿寡母。阿宝与林夫人有些亲戚情分,听林氏族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这不便想着该出手教训他们一顿。林小弟知晓后便想让我劝阿宝几句,这些人他自己能想办法收拾。我虽不同意阿宝武力解决行径,可也觉得林海若小儿捧金于世,正不知该如何两全其美呢。赦大少不妨帮忙出个主意?”
贾赦闻言,眉头微微一簇,带着茫然的视线望了望司徒晨。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妹夫他爹科考都提前中举了,为什么还会英年早逝?
难不成命也?
司徒晨听完前因后果,又看看眉眼间透着抹坚毅之色,望着贾赦眼神却在犹豫不决的林海,最后望着一脸踌躇之色的贾赦,无奈叹口气,望着林海带着些教育口吻道:“即使体谅你小小年纪顶门立户,甚至面对豺狼虎豹不易。但帮是情分,而不是本分。而且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一年之内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在姑苏守孝无法只能辗转投靠京城的林海闻言手紧紧捏成拳,目光又望了眼贾赦。
贾赦之父如今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其战功被封并肩王。更有坊间传言,乃武帝入幕之宾。
即使谣言甚嚣尘上,但贾家战功无法磨灭。
贾赦也因父而贵,乃京中最负盛名的大少。若他能开口相助,效果比起一届女流,的确要好太多太多。
可是,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要帮他呢?惹得一身骚?毕竟一句家世外人便插手不得。
听到司徒晨的话语,周文澜想起贾赦那丝毫不拖泥带水,比宝爷上门打一顿更雷厉风行的做法,当即一颤,有些踌躇:“赦大公子,林海如今不仅年幼,他们可没你背后有长辈支持,能一下子分宗断个干净。”她多少有些怜惜林如海,想起了自己先前的处境,便想尽己所能帮帮难兄难弟。
但……周文澜一叹,贾赦到底与他们不同的。
他们被世俗礼法所束缚着,被自己从小所传授的理念捆绑着。
贾赦:“……的确,流言蜚语对读书人挺伤害的。”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司徒晨漫不经心的说完,又看眼贾赦,道:“先前不是说口干舌燥吗?还不喝杯茶降降火气?”
一听这话,贾赦直觉人有些不高兴,忙给人倒杯茶,笑着端到司徒晨跟前,咧嘴笑着讨好道:“小心烫。”
司徒晨接过茶盏,看着笑得一脸谄媚的贾赦,无奈伸手捏把脸:“爷看起来脸上写满心胸狭窄四个字吗?”
他是不爽上辈子林如海非但拖了他后退,还临阵反水,让他在江南损失惨重。但谁叫那时他已经苟延残喘,除却最忠心的几人,其他早已鸟兽丛林散。
而且这辈子重来,他连帝位这执念都没了。林如海与他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只是瞧着这一幕略不爽--把贾赦放在了秤杆上称重,一斤一两的计算能获得的利益。
然后像是对待鸡肋一般的态度犹豫不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心胸宽阔的?”贾赦一脸真诚的说道:“若我有你这脑子,早就……”
“早就……”贾赦昂头想了想,问:“就是三国那枭雄,曹操怎么说来的宁我负天下,莫让天下负我?”
司徒晨:“倒数第四啊!”
贾赦:“意思对不就行了!”
屋内的剩余两人:“……”
瞧着打情骂俏周边流动暧昧之气的两人,周文澜想伸手拦着小朋友的眼睛,唯恐其走了歧路,但终究男女七岁不同席似紧箍咒般牢牢扣在脑门上,稍稍越过界限,便疼痛难忍。
林海等他们旁若无人的论完究竟是学渣还是学渣渣后,眼底的最后一丝纠结化为烟无,朝贾赦行了个大礼,道:“还望赦公子不吝赐教。”
“也谈不上赐教。”贾赦伸手想把人拽起来,但眼看着人稚嫩面庞已经初露未来探花郎的身份,旋即双手托着人胳膊,把人请起来,道:“端看你要不要脸了。反正不用我都说,你们也知道,贾家昔年分宗的时候,我们直接仗着武力威胁。不过还是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们林氏族人之所以气势汹汹,不过是觉得你好欺负,想分块肥肉。有本事你带着板砖当众人面,吧嗒朝自己拍一声,他们肯定吓尿了。你这个独苗苗一断,林家几代家产可要捐了国库。”
林如海:“……”
周文澜:“我觉得以阿宝郡主之尊去教训一顿,貌似也不错。”
屋内差不多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贾赦也不假兮兮的一口一个周小姐,道:“文澜呐,你还是心太软。他们都能逼得闭门守孝的母子俩上进逃难了。宝爷能护得了一世,但护不了一世啊。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
故意拉长了语调,贾赦把众人目光吸引住,带着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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