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留着灯,两人各自裹着被子躺在床的两侧,不约而同背对着背睡得泾渭分明。
陆展躺下很久都没睡着,后来迷迷糊糊间,突然听见旁边有细微的动静,还没等他转身看一眼,就感觉背上有轻微的触感,稍稍侧了下头就见徐殊年不知什么时候翻过了身,一只手正从被子里探出来,碰了碰自己的背就又缩了回去。
陆展的意识一下又恢复了清明,旁边的人碰了他这几下以后却没其他动静了,连呼吸都保持着平缓均匀。
动作很轻很慢地转过身,陆展和徐殊年变成面对面的姿势,他看着对方闭眼睡得安详,五官都舒展着,浓密的眼睫毛正随着呼吸轻微地一下一下颤动着。
就在陆展以为刚刚只是这人睡着了以后无意识的举动时,徐殊年的眉头突然短促地皱了一下,然后他那只手又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往陆展这边摸摸索索了一番,直到碰到陆展的胸口时,才又缩了回去,微蹙的眉眼又恢复安然的平静,全程都没有睁开眼,但却让人感觉到他碰了这一下后,又安下了心一般。
没忍住扑哧笑出声,陆展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在试探自己还在不在他旁边,看来之前的确被吓得不轻,以至于他睡得迷迷糊糊时,还得一再确认身边一直有人才能安心。
侧躺的徐殊年脸颊被挤得微微变形,他挺直的鼻梁和削薄的嘴唇,平时总带着些严肃拘谨,此时沉睡时完全舒展,就显得柔和多了,加上白皙的皮肤和稍显凌乱的黑发,在卧室里暖光的灯光下,完全是与从前那个y-in郁偏执的形象截然相反的柔软亲和。
陆展就这么盯着这张脸看了很久,连他自己也觉得奇异,这张原本让自己无比厌烦的脸,现在却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好像在无形之中,有什么感觉在呼啸着调转方向,直往最戳心的地方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只又从被子里探出的手,伸向了自己这边时,陆展嘴角带着笑意,一把握住了那只手。
第二天,徐殊年迷迷糊糊醒来,屋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了出来,他睁眼时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忍不住想伸一个懒腰。
却在想活动时愣住了,因为他竟感觉到头顶有气息一下一下拂过他的发顶,隔着柔软的被子,他也能感受到后背抵着什么温热的东西。
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和陆展是一起躺在这张大床上的,徐殊年微微侧头,就见身后那人的一只手臂正隔着被子以一个环抱的姿势搭在自己腰侧。
徐殊年的脑子有点儿乱,这种异常亲密的姿势让他浑身僵硬,几秒后,他决定尽量在对方醒来前摆脱这种尴尬的处境,不然等人醒来后四目相对,只会更加尴尬。
从被子伸出手,徐殊年轻轻捏着陆展的手腕,把他的手架高一点儿,然后整个人慢慢往前挪了一小截退出后面那人的环抱,再轻轻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上。
完成这一切的徐殊年长长呼出一口气,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起身,刚站起身,他先是觉得眼前的画面都晃了晃,然后双眼蓦然一黑,他整个人又仰面朝后倒去。
床上陆展在徐殊年刚刚朝外挪时就已经醒了,感觉对方已经起床,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时,就见徐殊年踉跄了一下后身形不稳地倒下,陆展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接住了他。
“你怎么了?”陆展紧张地抱住徐殊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焦急道,“怎么又晕倒了?”
徐殊年只恍惚了一阵,眼前又恢复清明,脑子也渐渐清醒,他晃了晃脑袋,感觉不到其他异样后,从陆展怀里坐起来,不确定地说:“难道是因为我刚刚起身起得太猛了。”
陆展却不放心地说:“待会儿回学校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徐殊年见他一脸认真,也是真的担心自己,就没推脱。
临走退房时,陆展还一副时时留意怕他又要晕一晕的警惕模样,任徐殊年强调了好几次他没感到不舒服了也没用。
这时给他们办理手续的换成了另一个小姑娘,远远见着两人时,就掏出了手机给好友发了信息:“啊啊啊!我看见你说的那一对帅哥了,真的好养眼啊!”
两人走到柜台后,陆展把房卡还给服务员,说了句:“浴室的门昨天被我不小心弄坏了,你们叫人去看看吧,我会赔的。”
小姑娘有些愕然,立即向同事说明了此时,徐殊年站在一边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虽然陆展说了要赔,但弄坏别人的东西总归还是不太能心安理得的,于是他在服务员看过来时,对她抱歉地笑了一下。
小姑娘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桌面下的手指却在飞速得打字:“天呐,那个清秀的小哥哥对我笑了,他好温柔啊!”
对方则立即回了一大串表达嫉妒的表情包。
陆展赔了钱后打算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问服务员:“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店做营养早餐做得比较好的吗?”
得到答复后,他便转头对徐殊年说:“得给你好好补补身体,从昨晚到今早这么短时间就晕了两次,身子骨太虚弱了。”
徐殊年不好意思地回复:“我会注意锻炼身体的,以后肯定不会了。”
他俩聊天时,都没注意到对面的小姑娘突然面色涨红,神思恍惚,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满脑子想的东西,已经急速开拓到不知哪个不着边际的方向去了。
两人的身影都已经离开很久后,她才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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