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教堂,他曾经对陆远说过,教堂让他想起小时候街坊邻居和漂亮的姑娘。
这一点陆远对他毫无同感,因为陆远对着满街道的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英国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想起五十多年前武昌的大街小巷。
陆远到的时候学院里面还没有几个人,等他看到了那所谓的“公寓”的时候就明白了,那压根就是一栋独立的两层楼小别墅,树立在一片蓊郁的绿中一般不深入校区找不到,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各种用具洁净整齐,但是有种历史感,像很久之前的老房子,很久没有翻新过的墙壁有种淡淡的乳白,特别是外围的白色木质围栏圈出来的院子里面全是绿色,陆远觉得建这座房子的人真有才。
“我会打电话给安利纽叫他给我们送一点郁金香的种子,要在窗边种些花啦。”杰丽斯率先进门,陆远跟在她后面,推开门的瞬间也没有陈旧的气息,顶多只是一种没什么人的冷清。
这种房子放在伦敦已经很少见了,就连陆老爷子家里的顶级木薯酒都要比这座房子常见一点,说不出的平常又说不出的特殊,这种感觉让陆远对这个房子有点好感。
杰丽斯很熟悉这座房子一样拉开白色的窗帘,阳光进来撒在房子里面,很简单的布置,灰白的沙发上面几个抱枕还是从老爷子的那里拿过来的,米其色的木质屏很冷清的将房子间隔开来,沙发左侧的墙被布置成了书架,满满一墙壁的书。
不是很浮夸的装饰,陆远第一次来这里,突然就感到很熟悉。那种熟悉让他有点心里泛酸却同时又有点小温暖。
他走过去,中间的书架上面布置了一个亚麻色的沙漏,旁边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陆罔年的照片。
被相框固定着的照片依旧是崭新的,边角上标出来的日期显示的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陆罔年还是个和陆远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他站在陆老爷子的身后一起照了一张合照,但是好歹也算和谐,站在陆老爷背后的陆罔年嘴角挂了一点点笑意,倒是陆太上皇有点僵硬似乎不知道摆什么表情,陆罔年的眉目几乎没有改变,除了更加深刻一点之外陆远还发现陆罔年小时候有点显老,明明十多岁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但是这种人有点好处就是现在三十多岁了看起来也还像二十多岁。
陆远用手隔着玻璃抚摸一下陆罔年的脸,感觉微妙。
“很多年前你父亲就住在这里上学,想起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都觉得时间快得太多了。”杰丽斯已经拿出冰箱里的橙汁给他倒了一杯,这里居然是终年有人打理,冰箱里面还有各种新鲜的食材,“如果你早一些来的话或许可以看见鸽子飞过去,就在那边的窗台,我以前也和你父亲住这儿,他最喜欢站在那里看鸽子,有时候是下雨,他最喜欢下雨天啦。”
陆远的目光顺着杰丽斯的指示向着高一层的台上看去,明亮的窗户透过来的光甚至可以看见光层,窗外是愈加洁白的云和天,厚厚的云层压下来几乎可以接触远方教堂的十字尖。
“其实你爷爷总是口是心非,他结婚的太早啦,做了那么多年的花花公子,也就只有一个儿子,虽然嘴上不说,他对你父亲总是喜欢极了,他硬要你按照你父亲的原路成长,我是顶不赞成。”杰丽斯把果汁放到他的手上,冰冷的触感让陆远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我小时候隔壁的托里和你就是一样大,玩的厉害多了,中国孩子总那么听话,我和女佣们聊天的时候他们说是血统问题,你父亲在英国长大,可还是听话极了。”
陆远点头,觉得找不到合适的情感来表达心情。他低头喝了一口橙汁,看着杰丽斯唠叨着忙碌的身影坐到了沙发上面。
“我总是搞不懂你们,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吗?你只有一丁点大,除了你爸爸谁都不要,你爸爸不在的时候,我给你做蛋糕吃才哄的你不哭,你小时候多好玩啊,现在和你爸爸一个样子了。”杰丽斯有点愤愤不平,“早知道就该狠心把你留在我身边的,现在都不亲近我了,以后谁都不亲近怎么行。”
“我亲近您啊,怎么不亲近。”陆远说。
“你父亲我从小带大,现在也没看见亲近多少,我都不指望了,你要像你父亲一样就不吃亏了。”
“您认为父亲是很了不起的吗?”
“也不是,孩子,小时候认为父亲很了不起只是因为你没有长大而已,我总认为你们都是一群孩子,杰丽斯老啦小远,看见你我就觉得我老了。”杰丽斯停下手里擦着的一个杯子,突然叹了一口气,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在柜子里面取出一块方糖,走到陆远身边坐了下来,“我总觉得你们一家人都是这样的。”
她说的是“你们一家人”,这种生疏的称呼陆远从来没有听说过,杰丽斯在他出生前就在这个家里面,陆远早把她当成家里的一员。
“你们一家人,太寂寞了,”她用那种十分沉稳的,沧桑的语调,“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从你的爷爷,你的父亲,到你,太寂寞了,整个家就像被诅咒一样,很久之前你的母亲还在的时候,你的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太小了,孩子,她很小,她生下你就死了,她过得那么辛苦,你是要延续她的生命的,而不是你的父亲。”
陆远端着那杯冰凉的橙汁,接触到眼前这个距离很近的老人的时候,一瞬间手指都冻得僵硬。
那双眼睛很柔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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