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头乌龟,也就是了。”
孙策仍在打趣,却没有人笑,孙策又说:“投奔袁术之事,须得越早越好,接下来如何行动,便交予各位叔伯权宜行事,袁术其人贪婪忘行,心胸狭隘……”
周瑜在院内开口道:“袁术得到了传国玉玺,以其本性,必将择日称帝。”
茶室内无人接话,周瑜提着壶进来,置于炭炉上,认真道:“谁在眼下称帝,便将是天下众矢之的逆贼,袁术气数已尽,只待他自取灭亡,我等便可趁机取下寿春。”
“而各位将军虽是托身袁术,”周瑜说,“想必不与那厮一路货色,道不同者不相为谋,只需韬光养晦,等候孙郎诏令即可。”
“正是。”孙策答道,“韬光养晦,四千人,一封信,尽数带给袁术,留百人予我在舒县即可,各位,此计如何?”
飞羽去了又回,长沙军拔军启程那天,程普等人都红了眼眶。虽说周瑜之计看似天衣无缝,然而世间万物千变万化,谁也不知等待在前方的是什么。一众人辞了孙策,率领长沙军主力部队撤出了孤山。
周瑜则与孙策慢慢地沿着山路走回去,秋高气爽,山风飒飒。孙策近日里话极少,少得近乎哑巴,有时候周瑜甚至怀疑孙策要留在孤山,六根清净,跟着哑僧修禅去了。然而到他下定决心后,整个人终于像是冬雪里的一片叶子,渐渐地活了过来。
“孙郎。”周瑜说。
“叫我‘喂’。”孙策头也不回地在前头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这么生分做什么?旁的人唤我孙郎,你也跟着叫孙郎。”
周瑜笑了起来,孙策回头,看了周瑜一眼,说:“放风筝吗?”
“好。”周瑜点点头,一扬眉,孙策便在湖畔集市上买了风筝。两人依旧像小时候那般,孙策扯着线在前面走,周瑜放开手,风筝便一路飞扬,直上蓝天去。
“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周瑜说。
“说!”孙策扯着线,专心致志地看着风筝在天上飞。
周瑜说:“你爹部将跟个江湖帮派似的,长此以往,终有不妥。”
“老头子就没想过自己会死。”孙策转头,看了周瑜一眼,说,“懂吗?”
听到孙策这么说的时候,周瑜终于知道,孙策已经走出来了。
他的伤痛平复比自己更快,当初父亲死时,周瑜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来改变自己,方走出了困境,而孙策,此刻已经能笑了。
“臣不臣,主不主。”孙策说,“从他举兵报效朝廷开始,就是这般,犹如帮派大哥一样,对属下称兄道弟,搞得一个个谁也不服谁,只有他自己镇得住。他在的时候还好,现在他不在了,留下个烂摊子给我收拾,弊端就都出来了。”
“你打算怎样做?”周瑜问。
孙策又仰头看了一眼,风筝已经飞高了,孙策便将线交给周瑜,说:“你这么问,可见你心里早有打算。”
“你的臣属,”周瑜说,“不仅仅只有他们,如果计划顺利,你得明白,你是长沙少主,不能再重蹈你爹的覆辙。”
孙策点点头,周瑜说:“主上是主上,臣属是臣属,既然明白了,就先从我这里开始吧。”
周瑜带着笑意,本拟孙策会那么一愣,孰料孙策却阳光满面地说:“不。”
周瑜:“……”
“只有这件事,”孙策说,“不能妥协。”
周瑜对孙策简直无可奈何,孙策又回头说:“不过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办。”
孙策既然这么说了,周瑜也就只好相信他,毕竟他也并不希望孙策完全对自己言听计从,至少有点事儿想着,心情就会逐渐好起来,就像当初周瑜父亲过世,孙策每天什么也没说,只是陪在他的身边一样。
他知道孙策有时候只是嘴上说说,真要在舒县终老一生,他也不可能乐意,没过几天,心结渐渐纾解了,便又像只大猴子一般,爱玩爱闹起来。又是一年秋至,寿春已派人送来密信,程普等人往投,袁术大喜,当即给他们安排了职位,并且送来钱粮,安抚孙策,且修书一封,劝说他重新出山当武官。孙策自知这是诱敌之计,去了袁术府上当差,哪里还有命回来?于是与周瑜商量一番,周瑜口述,孙策执笔,洋洋洒洒回了上千字,大意是为父守孝三年,不可擅离,平生征战,少年白头,如今伤痕累累,心疲不堪,唯独留在舒县,方能真正的舒心片刻。
周瑜仍不太满意,但也不得不为他送信,孙策折好信,笑着说:“我当真是这么想的。”
“怎么想的?”周瑜答道,并且将墨盒收了起来。
孙策若有所思道:“在外征战,在洛阳、长沙时,我便常常想着你家,所以你跟我说,让我娘和你娘住一起时,我便满口应承。”
“人间再大,”孙策收起信,笑着说,“便唯独这里是家,旁的不过都是借宿的地方,便唯独巢湖碧波,孤山胜景,方能让我心中舒缓。”
周瑜说:“山清水秀,前朝亦有人常说,此地乃是秦时避乱沃土。不过咱们可得打好商量,温柔乡便是英雄冢,过得来年,便不可常待了。”
“谁的温柔乡?”孙策笑呵呵道。
周瑜一个木杯飞过去,孙策敏捷闪身,抄住杯子,被泼了一头水,笑着出门去,将信交予信使去了。吴氏与周母似乎完全不关心周瑜与孙策之事,孙策本想留下的这段时日里协助周瑜打理生意,找了账本来,却发现桑田丝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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