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进了病房。
那个人躺在病床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病服,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刘光一步步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好像是在接近自己的回忆。
简桦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停到了病床边。那人身上的伤非常严重,被毁容了的半边脸,可怕又可怜。
“他是不是安绿岩?”简桦轻声地问刘光,这个人出现的时机太微妙,他还无法相信这仅仅是一场巧合。
刘光没有回答简桦的话,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温和地问:“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思绪好像不知道被封闭在了哪里。
刘光发现了什么,走过去,轻轻拉起病人的左手,他的左臂没有被火焰炙烧过,手腕上有一圈溃烂的皮肤,那里,隐约透出了一排数字。
“他在首都的监狱里度过了一年,”刘光说,声音莫名地愤怒了起来,“17335,是他的监狱号。”
——和首都扯上了关系!
简桦闭了闭眼,心中怀疑的阴云更加浓重。
“他真的是安绿岩吗?”简桦又问了一遍。
刘光没有回答,轻轻把安绿岩的手放回了他身侧。
“到暴风谷去。”病床上的人忽然说,好像被什么刺激了一般,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已经在暴风谷了!”刘光大声说,按住了安绿岩。
可是安绿岩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手脚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的颤抖活动。刘光按住了他,可是他身上伤口太多,稍一触碰,就有血迹从病服上慢慢渗透出来。
“到暴风谷去……”他喃喃地,自言自语一般地说。
医生从外面赶进来,为他打了一阵镇定剂,他才勉强安静了下来。
“他这是什么情况?”刘光问。
医生的面色凝重,翻病人的眼皮看了看,直起身,说:“他中了神经毒素。”
刘光和简桦都吃了一惊。
“现在,我们有两个中毒的病人了。而且,他的症状比前一位更加糟糕,他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医生说,苦恼地笑着。
“不赶紧治疗,他会死。”医生说。
一年前,索伦监狱暴动的前夕。
深夜,刘光从宴会厅里走出来,被冷风一吹,感觉酒意消散了不少。
在他办公室旁,仙人掌田中,穿着便服的安绿岩站在夜雾中。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去休息?”刘光走到安绿岩身边,小心地避开了仙人掌的刺。
安绿岩那时还没有受伤,长相十分俊美,他好像在生气,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半天,才抬起头看了刘光一眼,问:“王宫的特使带来的是赦免令还是死刑令?”
刘光的脸色沉了下来,说:“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你只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够了。”
“你知道他们罪不至死!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安绿岩争辩着说。
“这是王宫的判决!”刘光打断了他。
安绿岩漂亮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王宫的判决就一定正确吗?呵呵,在我看来,那些人,根本没有犯任何罪。”
“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刘光怒喝。
安绿岩的声音戛然而止。
刘光转过头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因为怒火和酒意混在一起,他没有再注意自己的脚下,一路踢翻了好几个才种下不久的仙人掌。
走到旁边,他回头,看见安绿岩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忽然又心软了下来。
“安绿岩,”他说,他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他,“我们去暴风谷吧。”
安绿岩看着刘光,星光下,他的眼里充满了迷惑不解。
“到暴风谷去吧。你和我一起。”刘光郑重地说。
直到最后,安绿岩都没有回答。
简桦跟着刘光出了病房。
刘光走到院子中央的井边,仰头看着天空。昏黄色的天空中,密云正一层层的堆积。
“简桦,”他忽然说,“从明天起,你帮我练兵吧。他快要死了,我得救他。”
“你和我都知道快打仗了,”简桦说,“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你不怀疑吗?”
“我怀疑,”刘光回答,“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简桦看看刘光茫然的脸,又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病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暴风堡垒的士兵们惊奇的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陌生的年轻人。
看样子不比他们大多少,穿着一身军装,但是上面既没有暴风谷的军徽,也没有代表级别的肩章。
“你是谁啊?”有淘气的战士叫道。
“我叫简桦,从今天起,我暂时负责对你们的训练。”
“刘长官呢?”暴风堡垒的凝聚力是刘光的威信,他前一天的缺席已经让这新兵们惴惴不安,今天这个陌生人的出现,更加激起了新兵们的不满。
“他有其他的工作,”简桦简单地说,“你们暂时听我的指挥。”
“你是谁啊?”新兵们纷纷起哄。
“你算老几?”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新兵嗤笑的声音最大。
简桦回过头看了一眼,走到他面前,说:“你!出列!”
那个新兵蛮不在乎踏前了一步,完全没有紧张,还笑嘻嘻地对同伴们做着鬼脸。
“你叫什么名字?”简桦问。
“报告长官,”他的军姿没有任何问题,立正时脚步踏得很响,“我叫田芮奇。”
“你刚才说我算老几,你是想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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