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桑德拉并没从丰盛的晚餐中感受到克伦的诚意,相反,有伍德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激发他的怒火的存在,更让他心情时时处于爆发的边缘。
用了晚餐,仍旧由沙库监视着把桑德拉送回他居住的小院,而且克伦居然没有给他施加什么压力,也许他已经笃定桑德拉肯定会答应他的条件,接着,伍德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事实上如果桑德拉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的话,他甚至会认为对方是一个有着良好修养的贵族,连身上那身平民穿的麻布也遮掩不住对方的优雅。但是,恰恰知道对方是一个刽子手,还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撒旦,所以难免让桑德拉愤怒到了极点。
天色渐渐趋向昏黑,桑德拉顿下脚步。
“已经到了,你可以回去了。”桑德拉指指来时的那条路。
沙库皱眉:“老爷吩咐过,要把您送进您的卧室,请原谅鄙人的莽撞。”
“……”桑德拉使劲地掐了掐手,以防自己忍不住出手送这个“忠心耿耿”的守卫队队长去见上帝。
两人默默无言,沙库把他送进卧室连忙丢下一句“请大人早点休息。”
桑德拉瞪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坐下,听到门外有叩门声,还有守卫盘问的声音:“你是谁?来干嘛的?”
门外有一个怯怯的声音回答:“两位大人,我是代替彼得给德蒙大人送热水,彼得昨天开始身体不舒服,今天就拜托我来顶他的班。”
守卫似乎是犹豫了好一会儿,看着对方目光诚恳,手里面也提着一个装着腾腾热水的木桶另一个手拿着一个木盆和一块布巾——的确是来给桑德拉送热水泡脚的侍从,只是看着有点陌生,脸上也很白净,不太像经常干活的人。
不过或许是老爷在路上收的家逢巨变的孩子也说不定,守卫想着,两人对望一眼,摆手让那个侍从进门。
桑德拉早在那个侍从解释时就已经站到了窗前,夜色朦胧,他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侍从的模样,单凭一个瘦削的轮廓可以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个少年。
门被轻轻叩了两声,“笃——笃——”
紧接着响起侍从的声音:“德蒙大人,我是新来侍奉您的侍从,我去厨房打了些热水,您需要泡一下脚吗?”
桑德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进来吧。”
门只是虚掩着,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桑德拉抬头看见一头浅棕色的卷发,还有洗得发白的淡色长袍,侍从把木桶提进屋里,又把木盆布巾拿进来,这才抬头,桑德拉看清他的相貌,在心里赞美了一声,好清秀的少年,却成了一个侍从。
少年行了个礼,道:“大人,我是弥迦,是有人派我来救您出去的。”
桑德拉挑眉:“施洛特?”
弥迦点头,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大人,请您务必相信我,我是那个好心人在拉夫城救下的一个孤儿,我受了伤,在他的别馆休养了一段时间,他听说您要在拉夫城传讲教义,特别盼望您能见他一面,但是这段时间城里面戒严,他才知道您被绑架了,因为他在拉夫城城外的别馆和老朋友相会,无法进入拉夫城,所以他查到了您的消息却难以告诉施洛特将军,所以他决定派我来救您,大人放心,我曾经跟着我的一个叔叔学过一些搏击术,一定能保护好大人的。”
少年一长串的说完,桑德拉只是盯着他看,直到弥迦不自在地埋下头,轻轻问道:“大人,您、您还是不相信我吗?那位好心人只是要我把您救出去,送您回拉夫城,等到您传讲的时候,他才来拜见您。”
桑德拉抱臂笑道:“你这么敏感吗?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全部都说了,真难想象,你拥有孤身闯到这里的勇气,性格却这么腼腆。”
弥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连忙上前道:“大人,请您换上我的衣服,然后小心出去吧。”
桑德拉反问道:“那你呢?留在这里等克伦.基德审讯你?”
弥迦摇头,微微红脸道:“我有办法,如果您不放心,等您出去以后,请您在这座宅邸西方的山樱从里等我,那里有一匹棕褐色的马,不出一个小时,我一定会出来的。”
桑德拉本想拒绝,但是弥迦已经不容置疑地解他的衣服了。
等两人换了衣服后,桑德拉的头发被弥迦用布巾包上,然后把木盆和木桶递到他手里,“大人,请您快出发吧,我一定会出来,到时候来投奔您了。”
说完桑德拉就被他推出了门。
桑德拉转头望了他一眼,冲他点点头,“好,我在那里等着你。”
说罢,他提着木桶,拿着木盆向外走。
经过两个守卫时,两人打量了他一眼,天色黑了,又没有烛光,只有弯月投下的昏暗朦胧的光线,一时间也没有看出什么,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里面那个大人睡下了?”
桑德拉微微弯腰,“两位大人,德蒙大人睡下了。”
守卫挥挥手,“走吧走吧,天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桑德拉提着东西往外走,经过正厅,看见里面灯火通明,仔细一听,有女子的歌声,不过
歌词尽是些挑逗的意思,想来是凯瑞和他的情妇爱丽莎正在寻欢作乐,桑德拉冷眼扫视了一下,就提着木桶走过去了。
西欧里斯的民俗是泡了脚的水是不能倒在家里的,平民们认为否则洗去的污秽会再次留在家里,而且还会累积,以后会让人遭到厄运,所以弥迦才会选择给桑德拉送泡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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