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着习惯一个人的人生。
林清杭的出现,让他起了贪念,他贪恋那些温暖,贪恋有人风雨兼程的安全感,他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林清杭缔造了一个美梦给他,又亲手撕碎,光明全部褪去,他始终还是孤身一人。
公车一路颠簸,学生七七八八下了车,乐意看着窗外发呆,傍晚雨后的天色泛蓝,街道两边的香樟树埋下的巨大阴影渐渐隐去,公车慢慢驶向荒芜的郊区。
最终在南山墓园那一片停下来。
车上只剩下乐意一个人,终点站,只能下车,公车很快开走,就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墓园前,暮色四合,天从墓园这一块阴下来,好像是一滴墨水绽开慢慢往周围晕染,又下过雨,比白天更加瘆人。
乐意倒没有多害怕,心说还挺巧的,随便上了一辆车就把他带到这地方来了,这也是缘分啊。一想到他的尸骨埋在这儿乐意非常荒谬的感到踏实,没多犹豫就上了山。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坟墓,墓前放了一束百合,花瓣被雨淋的显露垂败之姿,但能看出是最近几天刚放的。乐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叹了口气,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还是他高一拍的学生照,愣头愣脑地瞪个大眼睛,嘴巴抿起来露出一深一浅俩酒窝,看起来特傻。
最近早晨起来,照镜子看到另外一张脸,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乐意有些悲哀地想,如果有一天,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长相,那还有谁会记得呢?
也不知道林清杭面对自己时是怎样的心情,对着一张被自己害死的人的面孔,还能深情缱绻,这心理素质也是没谁了。
“乐意……?”
乐意抖了抖百合花上的雨珠,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不由打了个颤。
荒郊野岭,幽幽人声,这简直就是恐怖电影的开端啊!
他僵硬地回了头,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的防备。
是萧洛。比恐怖电影还恐怖。
萧洛手上拿了一束白玫瑰,他头发有些长,扎了个小揪在脑后,一边发丝全部撩到而后,一边垂下几缕,五官依旧艳丽,只是皮肤惨白,配上手里那束白玫瑰,整个人居然有种浮光幻影般的消逝感。
看到乐意的眼神落到了他手里拿着的花束上,萧洛随手把花一扔,冲着他笑了笑,“我该叫你陈乐逸,还是乐意呢。”
乐意退后了几步,“林清杭,告诉你了?”
萧洛手抄到口袋里,表情依旧不可一世,“你口口声声,我害死了陈乐逸,林清杭又整天提醒我,我是个罪犯。切,真有意思,我还以为都是小说里写的东西呢。”
萧洛状似无意地问道,“一个人来扫墓啊。”
“你不,也是。”
萧洛想到此刻在山下等着的那个人,心下了然,“唉,我有点好奇,给自己扫墓,是个什么感觉?”
如果说对林清杭还有不忍,那对萧洛,乐意是满打满算的恶心加厌恶,看到他这样淡淡然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想冲上去给他几拳,但是考虑了陈乐逸的小身板,还是不敢出手,只能狠狠地盯着他。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萧洛笑了笑,朝他走过来,突然一拳往他脸上打去,带了一阵风扑面,乐意瞪大了眼睛,看着离鼻尖只有一个手指宽度的拳头,伸手狠狠打开,“有病。”
“我就说嘛,林清杭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唯唯诺诺的傻子,原来早就换了个人了。”
“唯唯诺诺的,傻子?萧洛,你真是,死不悔改。”
“别把死不死的挂嘴边,”萧洛看了看周围,一脸良善地劝道,“多不吉利啊。”
“你明明,已经,害死了一个人……”
“对,我已经害死了一个人,所以我不介意再死一个,你要试试吗?”萧洛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神阴骘地看着乐意,像是一只随时要扑上去把猎物咬碎的狮子。
萧洛的样子几近疯狂,乐意竟然分不清这人是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只是有些惶恐地往后退了几步,萧洛看到他的反应嗤笑了一声,“一个德行。”
他转身离开,脚踩上那束白玫瑰,字太张扬,不遗余力。
萧洛走出墓园,上了车,下山的时候已经飘起了雨,他面色苍白的上了车,在车上喘息片刻,雨突然下大了。
远处停着一辆车,萧洛上山前就停在这儿。他看了眼车,又回头看了下墓园,笑了笑,给莫臻打了个电话。
莫臻很快接了电话,有气无力地问他,“干嘛啊?”
“你在哪儿?”
莫臻说了个地点,离这边不算太远,萧洛啧了一声,“我刚刚在南山墓园,见到了乐意。”
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精神了,“乐意,他在那儿干嘛?”
他其实也拿不准莫臻对乐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之前见面时他顶多能看出来莫臻确实有点动心,只能说试试看,结果,莫臻的态度,他很满意,“来墓园除了看死人还能干嘛?野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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