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人怕的牛头与马面两位鬼差,而他们方才幻化出来的两柄圣器,自然是鬼见鬼哭的锁魂链以及夺魄枪。
罗刹瞥了耿傍一眼,这死牛化了人型倒还算英朗,毕竟那双牛眼可是炯炯有神啊!可惜与他手里的那杆夺魄枪的气质实在是不搭,耿傍应该是举把钢叉或是轮双板斧的厚实身板儿,握这么个细瘦的夺魄枪实在是有点儿像只巨熊抓了条泥鳅,更别提平时收起来是把假装斯文的扇子了。
二货的阎罗老儿,给配了一对儿跟他俩根本不搭调儿的圣器,明摆着赶鸭子上架,凑合了事儿!
耿傍倒不介意,不就是拘只阳间的魂魄么,薅根牛毛化个鞭子当武器都不是问题。再说,罗刹手里的锁魂链甩出去哗啦这么一锁,也用不着他这夺魄枪出手显摆,最多像个乞丐的打狗棍一样,若那魂魄不肯前行,就照着屁股后面猛抽两下,抽的那魂魄乖乖的听话下地狱去就得了,夺魄枪到了他手里,一直也就这么点儿用处。
两鬼差朝前走了一段儿,就靠近了他们的目的地青苑桥,眺目朝着桥上望去,二鬼俱是一怔。
这背影……是人?是鬼?还是神仙?
断裂了一半儿的青苑桥上,素白的道袍不惹人间风雨的飒飒飞扬着,白玉的发冠束了一半乌墨的发丝,清削的身形似一朵初绽的白兰般清逸脱俗。
谢逸仰着头,站在青苑桥上的断裂处,一双清朗的眸子痴痴的望着前方那座巍峨的高山,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肉身早已被卷入了暴洪之中。而现在,他只剩下一副魂魄,却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什么。
四周没有一丝生人的气息,那么他就一定是冥荧签上标注该拘的那只魂魄不假。
罗刹与耿傍对望了一眼,做了这一年多的拘魂鬼使,这样儿的魂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没有嚎哭鬼叫,没有四处窜逃,没有狼狈不堪……没有什么他们也得赶快把他拘回地府,再有敬服之意也还得公事公办不是。
罗刹上前几步,噌然祭出手中的锁魂链。冥界圣器锁魂链可是有灵识的,会循着方向不偏不倚的正锁在魂魄的双手之上。
见谢逸被锁了双手不仅没有挣扎反抗,竟是连身子都不曾转过来,罗刹只好握住锁魂链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抻,只听唰啦一声锁链的清响过后,果然将谢逸抻拽的转过身子面向了他们。
罗刹与耿傍不禁再次惊呆,此魂魄长的还真是好看,眉目似画肤色如玉,瞳眸里满是清冽和怜楚,淡雅fēng_liú,贵气天成。
真是可惜,这样的一个人物怎么就给死了呢?罗刹抿了抿性感的厚嘴唇子,念了声拘魂咒:“谢逸魂来,随吾归去!”
念毕,罗刹抻住锁魂链用力一扯,却发觉谢逸被锁魂魄的力度不够,仔细一看,锁魂链只扯来了谢逸的阴魂,而他的阳魄竟然还留在那个青苑桥的断裂之处,仍旧痴痴的仰望着对面高山。
罗刹不禁蹙了眉,这谢逸定是痴恋着某件阳间事或某个阳间之人才不肯走,竟是到了这种魂魄分离都无动于衷的痴绝程度。
耿傍也有些疑惑,他的夺魄枪从来不曾正式用过,看来此时有必要用上了,于是持了夺魄枪走到了断桥边,看了一眼谢逸的阳魄略有些不忍,但也别无他法,只好将夺魄枪抽向痴恋的阳魄,将其与被锁的阴魂重又复合为一体。
这个过程若是换了别的魂魄,怕早已疼的喳喳鬼叫了,可这谢逸竟是连吭都没吭一声。
“谢逸魂来,随吾归去!”
“谢逸魄往,同吾入地!”
这两句拘鬼的台词儿都用了几万年也不说换一个,罗刹一面抱怨着腐朽的地府文差,一面扯了谢逸朝前走去。耿傍随在谢逸的身后,以防他不肯走或是反抗时好方便抽他一枪。
被冥府鬼差强行扯拽着下了青苑桥,谢逸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第2章 黄泉路
青苑桥上竟等成死身为鬼的结果,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元烨了?不是说好的让他在桥上等么?谢逸禁不住又回头望向那个方向,清朗的眸子里笼上一丝淡淡的水雾。
“走吧走吧,你已为阴阳两隔之魂魄,莫再留恋人世间!”
耿傍见他神情落寞的回望着,便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谢逸转过身来,缓缓的点了点头,安静的随着两鬼差朝前行进。
走了没多远,忽然望见一道被淋透的伞,急匆匆的朝青苑桥的方向奔去。
“无赦!七师兄……”
谢逸唤了那身影两声,可惜人鬼殊途,范皓根本就听不到也看不见他们。
眼睁睁望着范皓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谢逸闭了闭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无任何留恋的随着两鬼差遁入了冥界。
……
幽冥鬼界之地本该是一片漆黑,但类似夜空般的乌黑地表上,却缀着一颗颗像星辰一般泛着幽蓝光泽的冥荧签,那是阳间的凡人在幽冥鬼界的呈现方式。
数不清的冥荧签比九天银河的星辰还要多上几倍,照的整个幽冥鬼界蓝幽幽的,照的谢逸一身白衣也变成了浅蓝色。
谢逸始终一声不吭,只是安静的随着罗刹耿傍前行着,走出一段混沌苍茫之地,忽闻鸦雀悲鸣之声,阴寒之气渗入腹髓却也不觉得冷。
谢逸抬头望去,只见一团白雾笼罩下的两扇黑漆漆的大门,门庭上书七个金色的大字——幽冥地府鬼门关。
“走吧!”
罗刹抻了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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