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出府了,他黑着脸,心里憋着火,带着侍从在街上走着,走了两条街,他拐进一家酒楼里,一进门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而坐的欧阳明日,他还是那样的清瘦,坐在轮椅上,从容淡定,纤尘不染。那桌还坐着他那日在凉亭见过的两人以及不认识的三人。
没人注意到他,于是他悄悄在一旁坐定。
“牡丹太子做事鲁莽,又狂妄自大,皇上将他禁足一个月,在我看来这处罚太轻了!”皇甫仁和边夹菜边道。
一旁的建成太子:“.........”
弄月公子笑道:“毕竟他是皇子,哪能和普通人比。”
明日公子唇角含笑,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另一人道:“牡丹太子不成器,饮酒误事,得罪使臣,又铺张浪费,肆意妄为,一些大臣们表面拥戴讨好他,但背地里满是怨言!”
“在我看来,二皇子要英明大义许多,只可惜二皇子处处被牡丹太子压着出不了头!”
一人赞同道:“是啊!不过将来的事儿谁知道呢,即便他现在贵为太子,将来能否坐上皇位也未可知!”
......
牡丹太子愈听愈气,满腔怒火,紧握茶杯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积满寒意,这群人整日里无所事事妄议朝政,造谣生事,实在可恨!
就在建成太子即将拍桌怒起时,只见明日公子抬手轻拢耳侧一缕墨发,悠悠然道:“牡丹太子并非你们口中那样不堪,你们对牡丹太子亦知之甚少,他骄纵狂妄目中无人是一回事,可他身上亦有许多可取之处,当年我父亲随当今皇上四处征战,太子时年十五岁,他几出奇策,带兵力战强敌,一连攻破几座城池,父亲常赞太子骁勇善战,审时度势,有勇有谋,......”
这一桌子坐的都是些年轻公子哥,寻日里舞文弄墨,耍耍剑,听听曲儿,谁也没去过战场,更遑论杀敌,对明日公子所说的这些知之甚少,听闻建成太子有如此辉煌战绩,俱吃惊不已。
明日公子望着众人,微微一笑,继续道:“在我眼中,二皇子与牡丹太子差之甚远,二皇子虽仁心仁义,但对权利追逐太过,眼下尽做些笼络人心的手段,牡丹太子才是胸有宏图乾坤之人,只不过他早早被封为太子,年轻气盛,未免骄纵,若是皇上有心锤炼他,再让他吃些苦头便是了!”
众人听了一时惊讶,而后赞叹不已,认为明日公子所言极是。
建成太子静静的坐在那里,嘴角扬起,双眸中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手中把玩着一只茶杯,目光落在明日公子身上,明日公子今日穿了金色罗纹衫,精美华贵,端坐于轮椅上,面如冠玉,眉眼温润含笑,果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出了酒楼,建成太子步子轻松,神情愉悦,随口问侍从道:“那欧阳明日除了为人看病,平日里还做些什么?”
侍从连忙答道:“听闻欧阳公子醉心医术,花了大量时间研究,除了医术,欧阳公子兴趣颇广,天文地理,五行八卦都有涉猎。”说完,侍从意犹未尽,又道:“若欧阳公子那双腿好好的,必定有更大的作为!”说完瞅着太子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连忙住了嘴。
建成太子从宫里回来,宋驿已在太子府里等了他好大会儿了,宋驿的父亲在吏部给他找了个差事,平日里事不多,一有大把空闲时间便到处寻乐子。
两人坐下闲谈了几句,宋驿话锋一转,忽然道:“太子可曾去过南都馆?”
“不曾。”
宋驿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南都馆又从别处买来了一个小倌,那小倌生的极俊俏,比女子还要清秀上几分,唇红齿白的,生就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仿若含情,对人瞅上一瞅,便勾了人的三魂七魄去,今日我随一朋友进去转了一圈,简直大开眼界,便想着哪天带太子您也见见世面......”
建成太子歪坐于榻上,以手支头,盯着面前的茶盏一动不动,眼前浮现出欧阳明日清隽如玉的面容。
“我进去看了一会儿就跑出来了,被刘文君嗤笑半晌,若不是我爹管的太严,我又怎会...太子?太子?太子!”
宋驿一连叫了几声,建成太子都没听到似的,不知道想什么入了迷,他伸手在建成太子眼前一晃,建成太子才猛地回过神来,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
建成太子垂眼默了片刻,沉着脸对宋驿道:“我们去南都馆!”
宋驿:“?!”
到了南都馆,扔给老鸨几锭银子,两人被领进一个房间,见他们锦衣玉带,出手阔绰,老鸨笑的一脸谄媚,连忙安排了几个小倌过来。
几个面容清秀的小倌低眉顺眼的站在两人面前,老鸨在一旁挥着手绢道:“两位客官~这几个可都是身子干净的小郎官,保准把两位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建成太子面无表情,打眼扫了一遍,宋驿却是一脸好奇。
老鸨又嘱咐了那几个小倌几句,将门从外面关上,几个小倌恭敬的走到两人面前,为两人斟酒,有小倌跪在一侧,为两人揉肩捶背,力道不大不小,双手仿若无骨,令人飘飘欲仙,有一小倌怜怜弱弱的想要往建成太子怀里蹭,被建成太子冷冷扫上一眼,便惊慌退开了去。
“下去!”建成太子将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冷声道。
那些小倌都愣了愣,连忙退了出去。
“怎么了?”宋驿有些不悦,明明是来这里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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