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能够大着胆子把他塞进车内。这回依旧是小南卡开车,普嘉却坐到后排紧紧搂住穆世。穆世气喘吁吁的瞪了他:“你至少要让我给她收尸!她一个女人,不能那样赤条条的死在雪地里!”
普嘉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胸怀里:“少爷,没人敢给产下鬼胎的女人收尸。”
穆世回想起自己初见楚小姐时的情景,忽然就心痛起来,几乎感到了一种类似失恋般的苦涩。
他又开始反抗着试图打开车门:“我敢!普嘉,你放开我,你敢不听我的话?”
普嘉不回答,只把双臂又紧了紧。
小南卡开始发动了汽车。穆世情急之下怒喊道:“普嘉!你是要我将来死不瞑目吗?我和楚泽绍有仇,可楚邦妮是无辜的!她现在还没死透,我至少要等她断了气再走!”
对于普嘉,穆世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很和蔼;虽然偶尔也会闹点小脾气;可像这样正颜厉色的发怒,却是近十年中都不曾发生过的。
普嘉有些胆怯的放松了手臂,而穆世就趁此机会推开车门跳下去,一路跑向楚小姐。
在离楚小姐三米远的地方,他停住脚步:“邦妮?”
楚小姐面色青白,无比寂静的躺在一片雪白血红里。
穆世不敢去看她身边的鬼胎碎片。低头走上前去,他弯腰伸手,在楚小姐的鼻端试了一下。
真的没有鼻息了。
楚邦妮就这样死于大出血,终年二十四岁。
穆世抓住她一只手,像先前二人相对而坐时那样握了片刻,而后提起一口气,将楚小姐的尸身向山路旁拖去。
山路一侧乃是坡壁陡峭的深渊。穆世把楚小姐拉扯到路边,将其推了下去。
尸身翻滚着跌下去,很快便无声的失了踪影。穆世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然后爬起来,一边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雪,一边走向汽车。
他认为自己只能做到这样了,这起码好过让她裸着身子在雪地里被慢慢风干。
雪崩
汽车行至傍晚时分,小南卡忽然一脚踩了刹车。
车内三人心照不宣的一起推门下了车,在暮色苍茫中,就见前方山坡上的积雪有如半凝结的水泥一般缓缓滑下,轰鸣声时隐时现的响起来——这是一场和缓的雪崩。
穆世的脸上现出了茫然的神情。
唯一的道路被堵死了!
没人愿意再去追究这是不是那鬼胎的晦气在作祟,无路可走的感觉实在令人绝望,尤其身处在这严冬时节的茫茫雪原之上。
连一点可以用来点火取暖的木柴都没有。幸好食物还是充足的,水源则是这满地积雪。
众人沉默着回到车内,吃了一点饼干之后便效仿动物,瑟缩着挤在了一起。
大家都互相提醒着不要睡,因为知道一旦入睡,便很有可能无法再醒来。
穆世靠在小南卡的怀里,身上压着普嘉。三人的鼻息在黑暗的车厢内清晰的此起彼伏。
“雪,要到春天才会融化。”他忽然轻声说道。
普嘉摸索着将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我们可以徒步走过去。”
穆世微微侧过脸,和普嘉面颊相贴:“也许能够走过去,也许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你怕不怕?”
普嘉抱紧了他的腰身:“和您在一起,我不怕。”
穆世闭上眼睛,忽然觉出一种很心酸的浪漫。
“我真的要死了……”他在心中悲伤的自语:“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来世也不会幸福的。”
想到“幸福”二字,他忽然在夜色苦笑起来,觉着自己好像一片随波逐流的枯叶,殚精竭虑却依旧是身不由己;大概是上辈子做了大恶,犯下的罪过这一生都赎不清,下一世也是要受煎熬的。
“普嘉……”他在小南卡的怀里磨蹭着动了动身体,然后十分平静的继续说道:“我想亲亲你。”
普嘉一言不发的抬起头,对准穆世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穆世的身体是太疏于□了;或者说,他只习惯于那种轻描淡写式的亲热了。
只是舌尖被用力□了两下而已,他便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抽出手来去推普嘉的肩膀,他喘息着含糊说道:“轻一点……”
普嘉果然放轻了力道,而小南卡则将他向上抱了抱,以避免他从自己身上滑下来。前后都被温暖压迫着的感觉让穆世生出了一种□之感,他觉得这就足够了,这已经让他觉得很幸福了。
温柔的亲吻持续了很久,后来他扭头躲开了普嘉的嘴唇,叹息似的说道:“够了……”
普嘉低下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乖巧温存如一只大型宠物。
他爱普嘉。不是宠爱,是爱。
他爱这性情平和的英俊青年。虽然这青年的身份不过是一名贴身卫士,低下几乎类于奴隶;虽然只要他勾勾手指,这青年就会微笑走过来,心甘情愿的对他百依百顺;但他被无形的铁链束缚着,甚至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去认真面对自己的感情。
如果说他这辈子也有爱人的话,那大概就是普嘉了。可惜普嘉只是像个好脾气的男宠一样纾解着他的yù_wàng,仿佛从未思索过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更为深刻的感情。
如此算来,普嘉的爱人身份也可算作是穆世的一厢情愿。
雪崩随时可能在他们头上发生。穆世想自己若是被雪埋葬了,应该也不会立刻死去。死前总是要回忆一下此生的——可又有什么好回忆的呢?少年时代的彷徨痛苦?和昆迪娅之间的龃龉?和基沙尔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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