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看见了当年丁彤给他的照片,一张他妈妈手脚皆被绑住,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照片,也是那么的脆弱无助,逼得他不得不乖乖待在国外。
第34章 姐姐
叶真吃完了茶便更觉浑身不自在,对面一个后妈,上座一个同他仅有血缘关系的爸爸,还有楼上一个连面都不肯见的姐姐,很显然这个家里并没有人欢迎他,弄得连对视都是尴尬,他用食指点了点杯沿,问陆元克能不能今晚就去他妈那里?
陆元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制止了:“你妈妈睡得浅,明天再去吧…”
说完大概也觉得干坐着没意思,喊赵阿姨带他上楼休息去了,叶真没等他话说完便赶忙拎着行李箱上楼,一刻也不想和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家长’待在一处。
在陆家住的一晚,感觉就像住在一个陌生的嘈杂的旅馆里。
他洗完澡一身疲惫的躺进松软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隔着一堵墙他能听见丁彤和‘姐姐’的争吵声,不大听得清,不过能感觉到她们摔了许多东西,偶尔伴随着一两声尖叫。
过了一会儿忽然安静下来,他还当终于停了战,门就被砰砰敲响,混杂着女人的哭骂和陆元克忍无可忍的吼声。
他钻进被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团在里头,手脚冰凉。
恍惚间又回到了小时候,同校的小朋友们也都是“野种”“贱货”什么的骂他,他就一路走一路哭,走到马路边被一把拽住后领子,抬眼便见贺骁皱着浓眉凶他:“干什么呢,过马路都发呆?”
“哥哥!”叶真扑空,腿一抽搐猛然惊醒,额上背后全是冷汗。
s城江边的一处别墅,叶明柔一大早便起床准备早餐,已有许多年未下厨了,她嘴角含笑忙着煎饺子,小保姆便在一旁给她打下手,切完了番茄打鸡蛋,叶明柔叫她不要忙了,她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
半个月来还是头一次见女主人高兴,小保姆看着她便也咧嘴笑,问她:“姐姐,你儿子饭量大得咧,做这么多万一吃不掉呢?”叶明柔洗了个番茄给她吃,淡笑不语。
叶真站在门外的时候,手掌心里都捏着汗,开门的是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打扮得朴实干净,问他找谁?叶真正要开口,便见叶明柔匆匆在围裙上擦干净手,探着头从厨房方向快步走来。
人还没到跟前,他已经能闻见久违的煎饺香气了,嘴巴张了张,“妈”还没喊出口,鼻子已经酸得他发不出声了,明明想着重逢时不能哭不能叫她伤心的,泪水却不自觉氤氲了眼眶。
而叶明柔更是在看见他脸的瞬间就已控住不住情绪,大哭着抱着已经比她高的儿子,一个劲的唤他真真,就想那年她在街角呼喊了无数次那样,声嘶力竭,像个疯子。叶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应她,他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早餐摆满了一桌,他大口大口的吞食面条,像五庄观里白得了人参果的八戒,叶明柔微笑看着他,时不时提醒他吃慢些,别噎着,小保姆暗暗心惊,看着挺文弱的,咋这么能吃?人不可貌相呀,看来以后要多烧点饭才行。
……
鸿雁科技今年有个不大不小的收购案要谈,对方公司是做公路及空运代理服务起家的,不同于国内物流做小件运输为主,这家公司另辟道路发展国际大件运输,创始时资金雄厚,硬件配备扎实靠谱,眼见着就是蒸蒸日上的领头羊了,谁知去年换了个女总经理。
这个女总经理刚上任就搞出个大新闻,放着好好的生意不维护,偏要插手国内物流市场,还扬言五年内分得一杯羹才满足,夸下海口后本木倒置,好好的公司竟就这样被她折腾得苟延残喘。
张助理还特狗腿的调查过,据说这女人是幕后老板的独女,名叫陆娜,是s城名媛圈里排得上号的大美人,他把打听来的桃色消息说给贺骁听,贺骁看文件头都没抬一下,甚至连表情都不带变化。
张洮有点担心他,自从上周起,贺骁莫名其妙开启了疯狂工作模式,简直都快要夜以继日了,手下的项目组长跟不上他的节奏,纷纷来抱怨,张洮也没办法,那贺总可比他们累得多了,好在大家也都知道贺骁的脾性,消极怠工只会被骂得更惨……
方案一次次驳回修改到近乎完美。
收购会议的前一天晚上公司大放假,贺总请吃饭,女同事们瞬间腰也不疼了,脸也不黑了,踢掉平底鞋换上细高跟,粉底口红睫毛膏,长发一甩裙摆飘飘;男同事们沧海一声笑:去你妈的方案!
贺骁陪他们吃到一半就找借口走了,他在那儿嫌吵得慌,明天有会要开也不方便喝酒,在办公室里的小卧室住了几天,回到家里反觉得空空荡荡。
连轴转的高强度工作戛然而止,他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直接靠坐在落地窗边,连灯也没打开。
两指尖架着的一根香烟燃烧殆尽,袅袅而起的青烟忽被窗外的一阵风带跑了,攒了有指甲盖那么长的一段烟灰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掉在他衬衫上,烙下一个弹不掉的灰印子。
静谧幽蓝的天幕上低垂着一轮圆月,朦胧的雾气渐渐散去,皎皎如白玉银灯,四周众星环绕,好不热闹。
贺骁俊朗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月光打在他英气的眉骨上,为眼睛投下一片阴影,他想起高中总爱找他麻烦的语文老师,那小老头最爱念的一句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他捏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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