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雨青的舌下,然后才躬身将人从车中抱出来。
对方的白发绕在周蔚的手臂上,覆着薄汗的脑袋偎进男人的胸膛,嘴里呢喃着无意义的梦话。被他抱进银色悬浮车后座时,突然伸手擒住了男人的领带。
周蔚差点被他带倒,两手撑在靳雨青身侧,温和地看着他,手指挑起粘在脸颊的发丝勾到他的耳后。凝视了片刻仍然抵不住心底蓬发的想要拥抱他的yù_wàng,低下头,嘴唇贴碰上他的。
禁不住沉醉其中,鼻息之间用力汲取着对方身上所散发着的玫瑰花香。
这一世他等了靳雨青两年。虽然早就派人暗中接触过当时刚刚即位的顾允清,却也遗憾的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爱人。期间他也将目光锁定了其他几个植人国家的王,也都寻不到靳雨青的踪影。
直到顾允清病重,这个一度被医疗小组宣告死亡的男人突然一夜之间奇迹般的恢复了气息。
周蔚就知道——
他终于来了。
第103章 枪与玫瑰4
藤蔓将他折磨得精疲力尽,柔韧的枝条仿佛化成银亮的丝线,寄生般游走进他的四肢孔窍,汲干了仅剩的最后一点意识,将他抛向黑暗的深渊。
哗啦哗啦地在一片泥泞中蹚踏而过,两条腿沉重地似灌了铅。他低头看向泥水中映出的倒影,而那倒影中的人也透过水面凝望着他——那是一个银发短至耳鬓的青年,左侧耳垂上嵌着一颗造型新颖的独钻耳钉。他没有自己那么神色低恹,眉梢嘴角蕴着舒缓的笑意。
靳雨青摸向自己的耳垂,那里轻微发凉,一个穿扎的耳洞也没有,更没有一只精致的耳钉。
他觉得奇怪,待想仔细再看,却见水中的自己忽而脸色一变,银色瞳子里的眸孔缩成针尖般大小。他猛一抬腿,竟是脱离了靳雨青的足尖,逃也似的背身潜入沼泽深处,若一条被水波涟漪惊醒的白色锦鲤。
无星无光的头顶飘落下银碎的丝状物,落在手心才发现那是一截被人为裁断的白发。
靳雨青茫然盯着自己湮在水中的赤足,他动也没动,涟漪却兀自以双脚为中心渐渐四散开来,在虚空里发出空旷的水波回音,他看上去仿佛一个无法投射出影子的孤魂野魄。
“我宁愿死——宁愿死也绝不会向你妥协!”
凄厉的喊叫撕扯回他的意识,靳雨青霍然睁开双眼,干哑的喉咙让他意识到这尖锐刺耳的嘶吼是发自于自己的嗓门。一低头,撞见正缘足而上的褐色绞蔓,粗糙干瘪的表皮将所经过的皮肤擦出明显的伤痕。与那车中肆意侵犯他却还留有余地的青色藤蔓不同,现在的深褐绞蔓缠得死紧,他几乎听见自己的腿骨一寸寸迸裂炸碎的声音。
血液从疼痛蜷缩的趾尖“嘀、嗒”地晶莹落下。
雾气一瞬间从血珠融化的地方蒸腾而起!一道人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刹那间心底的恐惧如一张弥天大网,将他缠勒得透不过气。绞藤从脚下破土而出,化成一座木质的牢笼。而靳雨青却连那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就条件反射似的开始浑身发抖。
脑内骤然蓄起的嘈杂令他眼前一黑。
“顾允清、顾允清、顾允清!”催命符似的叫喊在耳畔响起,震慑着靳雨青的耳膜。但他恍惚又觉得这并不是真实,只是有别的灵魂占据了他的躯壳,操控着他的记忆,让他不得不陪着这只魂魄演完这场戏。
看不清面孔的人影咬牙切齿地说道:“……顾允清,你逃不了的。”
“砰——!”
枪声响起。
靳雨青脑仁似被子弹击中,剧烈欲炸的头痛将他从睡梦中逼醒。梦中被绞藤困缚的恐惧浪潮随着渐渐清醒的意识退回苍茫的识海,和大多数梦境一样,那些片段很快就散落成碎片,哪怕他想刻意抓住些蛛丝马迹,它们也毫不留情地化作星尘消失而去。
唯有一道枪声,还在颅腔里微弱共鸣着。
他镇定地喘息几口,迷蒙不知身在何处地愣着神,手掌下意识抚上自己砰砰快跳的胸口——却意外地摸到一条温热得不属于自己的手臂,横揽在自己的胸前。
“还好吧,需要再来一粒冷却片吗?”温润的嗓音在耳廓边缘振动着,气流如昆虫轻微煽动的翅膀,挠着他透明得可见青细血管的耳背。
靳雨青肌肉紧绷,这股浓腻如雨后踩榨而出的植物淡香对他来讲并不是完全陌生的,就在一夜之前,他们还在银海会馆的电梯口遇见过——那个用半截青蔓调戏他的西装男人。
余光瞥到床头的金属柜上摆着一只笔。他试了试手心的力量,确定没被喂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才突然发作,一下子从男人的怀抱中弹跳出来!一脚撩翻了要起身的对手,一个骨碌骑到男人身上。行云流水地将他双手用散落在枕边的领带捆住,牢牢绑在床头的铁质装饰物上。
随即抓起笔杆,推出尖利的芯头,抵在他脆弱的喉颈。
周蔚只好仰起头颅,暴露出易碎的颈部,以示自己并无恶意,才慢悠悠的说:“我不乱动,你要不要先将衣服穿上?你这样……我有点把持不住。”
靳雨青低头一扫,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跨坐在他腰间,软趴下去的器物和双囊赘在对方露出的一截腰肚上。昨夜被藤蔓缠绕的记忆浮上心头,他登时双目恼怒,作势要插瞎周蔚的两只眼睛。
“我先声明!”周蔚赶紧解释,“我可没对你做什么,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已经那样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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