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我想改变你的想法,我知道这太强求。但是陆离,每份职业都有职业道德要去遵守,你不记得宪法老师跟咱们说的忠于宪法和法律,坚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了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需要被法律保护,而咱们是能帮助他们的最直接的途径。我不能要求你跟我一起做法援,我只是希望你打官司的时候不要昧着良心。”
陆离沉默了。他头一次为了胜诉而投机取巧的时候,内心也是煎熬的,是忐忑的。可是当他渐渐地熟悉了法律,他看到了法律上的漏洞的时候,他几乎能熟练地利用法律让自己达到胜诉,当他发现不止他一个人这么做的时候,他就不再惧怕,他把那份冠冕堂皇发挥到极致。
而身边却一直有这样一个人,他真正为了法律的正义为了法律的崇高存在在努力,在这个人的对比下,他自己显得卑微不足,显得虚荣无耻。
他曾经嘲笑过林书荣说的话。那人举着一本宪法书,以一种发誓的,在陆离眼里却是像小丑一样的姿态,大声地说:“我要为这个世界伸张正义,为那些无助的人提供法律保障,让被欺压的人有能力反抗。”
而他现在在辛诀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小丑。本来自己在他那里就是透明的,能被他看透的。
陆离不禁想苦笑,怪不得有人说三观不和没法在一起。
“我深思熟虑很久才跟你说。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不想在将来的时候还因为这件事发生矛盾。”辛诀伸手拉住陆离。
陆离手微微颤抖,没有由着他拉住,反而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辛诀,你说实话,如果我不改,你会不会瞧不起我,你会不会觉得我无可救药?”
辛诀没答。
但是陆离能从他眼里看出来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抽了口气,问:“你觉得这种事能让咱们的关系恶化到什么程度?”
辛诀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皱了一下。
“辛诀,你不要拿你的世界观来衡量我。我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在我眼里,死性不改的,无可救药的,是你。”陆离的声音在屋里空荡的回响着,他说出那些他知道的能激怒他的话,“你受不了我就分手吧。反正迟早还会因为这种事吵来吵去,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陆离偏过头,不再说话。他没意识到自己在抠指甲缝,不过那只手藏在一边,辛诀看不见。
屋里死气沉沉,陆离已经呼吸不过来。他站起来,没穿鞋子,地毯上很温暖。他把资料收拾起来:“我还是回家去吧。”
他拎着包往外走去,穿上大衣。
“我送你回去吧,你没开车。”
辛诀的声音很低。
陆离顿了一下:“不用。这儿挺好打车的。”
“……行吧。慢点。”
“……嗯。”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其实今年算是个暖冬。
辛诀早晨在厚重的被子里醒过来,竟发现自己热出了汗。他默默看了眼天花板,看到屋里只有自己的东西,叹了口气。
那天的不欢而散让辛诀心情一直不好。
陆离的话有点刺痛他。自己像唱了一出独角戏,跟陆离在探讨那么严肃的话题的时候,陆离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辛诀挠了挠头,踢开被子坐起来,抓起床头柜那里放的外套穿上,走进浴室洗脸。
辛诀刮完胡子从浴室出来自己去煎了个鸡蛋。
照例打开电视看新闻,顺便也看看手机,这才发现已经进入了三月份。
二月总是比别的月份短许多,恍惚还以为是三十号的时候发现都已经三月二号了。
他跟陆离都一个多礼拜没说话了。
辛诀一直以为自己那天说的还算诚恳,就算话不好听也不至于惹到陆离生气,可是似乎还是无形中刺激到了他——陆离每次自我保护的方式都是用尖言厉语有些刻薄地反击。
辛诀以为他大约是心情不好,那天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要离开辛诀也没有留他。辛诀以为一夜过去陆离能舒服点,两人间的吵架也会像之前那般很快恢复,却没想到那人直接连正眼都不瞧他。给他递了热水过去,陆离没喝,也没理他。辛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那人仍然对他爱搭不理。
辛诀脾气上来,于是现在谁也不搭理谁。
陆离还在自己研究他那堆案子,辛诀接了不少法援来做,谁看谁都不顺眼,比着忙。
陆母近来气色不错,因为她对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儿挺满意的。
孙阿姨比谁都着急——陆离在她眼里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婿,一是不嫌自己女儿生日大,二陆离又属于百里挑一的人,年轻有为,主要还有钱。
两人认识没两周两位母亲就成天聚在一起谈论婚事。陆母生怕陆离会对婚事有异议,但是他通常都是沉默的,在家里也恢复了当初的顺从。
双方都着急的婚姻当然来的也快,虽然没明说,但是陆离心里清楚的很。
陈伊淼在工行上班,陆离每天都开车绕一个大弯去接她,跟她一同回家。银行下班早,陆离完不成工作,只能带回家去做。
老郭家女儿郭煜这两天回家来看看,带着自己家小孩过来,让二老高兴的不行。这对陆离来说是个巨大的灾难,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对孩子的吸引力大的不行,几乎没有一个小孩不喜欢黏着他。
陆离被烦的要死,小孩一天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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