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这么狠心?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想怎么啊,你想怎样啊……”
“以后,你会忘记我的。”秦影嘴角皲裂,鲜血渗出来,染红了一片肌肤,好像在嘴角开出一朵花一样的艳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影在众人视线中,很突然地松开手。
山风很大,真的很大。
那么猛烈的风,吹得人眼睛生痛。
好像可以埋葬一切过去和未来一样的。
很多年后,很多人都记得,在那个日光下彻的重阳日,那个美丽得和残酷得不可一世的白衣美男子,是怎样惊艳众人的微笑。
烈风把他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扯碎,然后纷飞在空气中,飘到众人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那么的远,那么的远,世上再也找不回如此美丽的笑容。
可能是白色真的是仙人的颜色吧,他就在众人的眼前,羽化而去了。一身白衣猎猎飞舞,从悬崖顶上飘飞而下,好像一片坠落枝头,带着不舍风尘的,白色梨花花瓣一样。
他们还记得,柳容是怎样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泪水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带着秋天浓浓的干燥的味道。
那么多的泪水啊,从他脸上淌下,好像永远也流不完一样。
纵使再恨再仇,在这一刻,众人竟然都不由自主的,为着这一个曾经叱咤武林的人的迟暮都悲哀。
那是一种,看着残阳,无可奈何的忧伤。
林风和张清死活拉着柳容不让他随着秦影跳崖而去。
众人的毒后来也解开了。
万剑照晚派遣山庄所有的人出动,去悬崖底找秦影和景钧的尸体。
群雄在万剑山庄中等了好几个月,什么消息都等不到,陆续都离开了。
秦影景钧的尸身一直都没有找到。
柳容在失神了几日后,彻底失忆。
朱砂寻来。
冬,北风骤紧。
在林风和张清准备启程回白梨谷时,他们遇见了一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在万剑山庄门前淡淡地瞅了他们几眼,然后上前问他们:“你们是林风和张清?之前在三仙老怪居处,我曾经见过你们。”
林风张清对视一眼。
事情仿佛就顺理成章的,他们同入万剑山庄,听朱砂,把秦影过往一点一点的说出。
重回洛阳
二十三年前。
金陵。
秦裕在城外遇见容家小姐容泠。和所有风月故事一样,他们的喜欢就有若那朵盛开的蔷薇花一样,在五月的夏季,娇艳着。
后来容泠被指婚,嫁给京中大族景家。秦裕便与容泠一同,在容泠嫁过去的第二日逃离了景家。
景家深觉颜面大失,而容家也难逃其责,两家联手,誓要追回这个大逆不道的容家小姐。
在秦容逃亡途中,秦影出世。
在秦影六岁那年,他父母最终还是在镇江渡口被景家的人追上。
秦影亲眼,看着父母惨死在景家人的手上。其中有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童,曾经在那片血光中,对他莫名的嘲笑。他手举长剑,在秦影死去父母身上,不住乱捅,带着孩童玩游戏般天真的笑容。那个人,是景钧。
之后秦影被朱砂所救,接下来的五年来,一直在中原地区逃窜 。五年后,朱砂带着秦影出了嘉峪关,来到西域塞外。
大漠有风沙,有烈日,有干燥。
是那片土地,把秦影的心磨练得坚强。
他学会拿起长剑,对着悲壮的落日,一下一下的挥舞。
“那个时候,我知道他心中只有仇恨了。他一直很恨我,我也知道,因为我对他太严苛。他从来没有对过人好,而除了我外,也许没有人对过他好。他经常一个人在戈壁滩上行走,有时我看着他起泡的脚,总是会心痛。你说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就变得如此决绝了呢。他也就是在那段时候开始,喜欢上穿白色衣物。他说,他见过太多的黑色了。之后他重回中原,这个是我不知道的。待我知道后,再想找他,已经找不到了。”
朱砂看着飘雪,神情凄淡。她搓了搓手,“下雪了呢。你们知道柳容为什么失忆了吗,那是因为,秦影给他吃了‘忘情丹’。他那个孩子,这辈子唯一上心的人,除了他父母外,怕只有柳容了吧。”
阳光极其幽微,但雪光极度的刺眼。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朱砂那抹红,显得是如此的突兀而不妥帖。
林风看了看屋外的柳容,正笑容灿烂的跟万剑山庄的婢女调笑。他眉目如画,绾了个整齐的发髻,神情中,是说不出的脱俗倨傲。
或者,这个结局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吧?
忘记一个曾经爱过痛过的人,这的确是最好的事情了。
一个月后,柳容在万剑山庄玩腻了,说要回洛阳老家看看。
就连素来对他没有好感的张清,有时看着柳容的笑脸都会隐隐心痛。
林风笑道:“师兄,待我们把醉仙石送回去后,也去洛阳玩玩好不好?”
张清叹气,道句好。
那片雪,铺了整个天地,白茫茫一片。
“爹!我回来了!”次年春,柳容回到洛阳外的偏僻小村庄时,显得是如此兴高采烈,“爹,爹,爹!!”
“哎,”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闻声飞奔而出,一见柳容就扑上去抱住,一行鼻涕一行泪说,“容儿啊,容儿啊,你出去这么多年终于回来了。老爹我想死你了!!咦,你那个师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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