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疑惑。俞浩倾身去吻他的嘴唇,坐回来以后仓促地别过了眼。
牟云笙脸上闪过了一瞬即逝的惊异,随即却是微笑的,“晚安。”
“晚安。”俞浩低着头说。
“有一件事。”牟云笙仍然放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握紧了,看他抬头不解地望着自己,便柔和了目光,说,“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去,所以明天就不能送你回来了。到时候你把电动车充好电,回来注意安全。”
听到这个消息,他完全木住了,继而才想起这是一件本来就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有牟云笙有求必应的这几天。应该说,也不会有他鼓起勇气向牟云笙提出要求的这几天。
日子很短,短到俞浩忘记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这样的话是真的。
他正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好,就听到牟云笙遗憾道,“可惜你不会开车,不然我的车留在这里也没用,你可以拿去用。”
俞浩怔了怔,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啼笑皆非,觉得这一切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而他居然分辨不出这个讽刺从而何来。他吸了吸鼻子,半天才费力地说,“你的车那么贵,我上班的钱怕都不够用来养车的。”
听他强自遏抑,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牟云笙有些惊讶,点了点头,“也是。我觉得,你还是换一份工作,虽然在天城赚的钱比较多,可是那里毕竟不适合你。”
“我连在那里当服务员都没资格?”不知道怎么了,俞浩觉得脑子烧得厉害,说话也不经大脑了。
牟云笙听他变冲的语气,皱起眉头,没有回答。
俞浩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明明他也是好意,却没得好报。现在人都要走了,还要面对他一张臭脸、一副臭脾气。
他抹了把脸,牵强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没关系。”牟云笙没有生气。
等意识到牟云笙并没有催他下车,俞浩才这么有气无力地坐了好一阵子。他抿了抿嘴巴,试探着看向牟云笙,问,“你上去吗?反正都要走了。”
他摇摇头,“算了,反正都要走了。”
俞浩尴尬地挠了挠发烫的额头,勉力干笑着,“也是啊。”
他一直低着头,牟云笙隐隐约约看到他额发下那片光洁的额头,左手也把方向盘握得更紧。末了,牟云笙说,“回去好好休息。”
“好。”俞浩讷讷点头,这才隐约领悟到,原来有些幸福是会引发悲恸的,哪怕只是一句温柔的晚安。
他下了车,瞥到牟云笙自始至终都放在方向盘上,一直都没有松开的左手,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他怎么会没有发现,牟云笙从来都是一个随时准备要离开的人?
在他身上,是找不到安定的。偏偏俞浩又一次被光亮给蛊惑了,不知道那是焚身的尽头。
他沉默着把车门关上。
因为巷子狭窄,车辆无法掉头,只能一路往前开直到下一个出口。
车很快就发动了,周围很黑,俞浩被突然亮起来的车灯刺痛了眼睛,抬手遮住了光线。
冬夜很冷,而车的热度让俞浩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动换。
看到牟云笙的车开出去,俞浩突然冲过去张开双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幸而速度还没有加上去,车辆完全顿了一顿,就这么熄火了。
俞浩被车灯照亮的脸跟身后的黑暗反差太大,让牟云笙错愕了片刻。
他眉宇紧蹙着,见到俞浩还是执拗地站在原地,只好把车窗放下来。
“你……”他眼里噙着泪水,又给忍了回去,问,“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大概是光线反差分明的缘故,牟云笙把他带着水光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他考虑了一下,回答说,“下午三点二十分。”
这天晚上,俞浩在快要醒来的那段时间里梦到了牟云笙。
睁开眼睛时他忘记了梦里的内容,什么都不记得也想不起来,就只确信的确梦见了他而已。这让他接下来的一天都没法过了,一个早上,直到午后,都不住往店里悬挂的那个钟上看。
连一向只顾着生意的吴大海都注意到了他的魂不守舍,好心问他,“阿浩,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今天星期三,没什么人,你要有事就先去忙。”
俞浩又看了一眼时钟,抱歉得跟吴大海鞠了一个躬,“那我先走了。”
被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弄得发懵,吴大海讷讷点了点头。
几乎是机场大巴一停下,俞浩就冲下了车,没跑多远却还是因为不认得方向停下来。
他张皇地东张西望,最后还是跟着一队要前往登机的旅游团走往了航站楼。
俞浩望着告示,又查看时间,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幸自己赶上了。但是办理托运的那几队队伍里却找不到牟云笙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广播突然响起了登机提示,俞浩听到“新加坡”三个字,打了一个激灵,掏出手机拨打牟云笙的电话。
机场广播很吵,候机的人说话很吵,就连地勤人员的声音都很吵,吵得他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而等待的声音却突兀出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开始登机的旅客,仍然看不到牟云笙的人。
这时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牟云笙告诉他时间的时候,他的神情。当时牟云笙犹豫了。想到这个,俞浩的肩膀一下子往下沉,感觉整颗心都冷冻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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