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的高兴是真的。但是,他为了单钰博的事情而不高兴,同样也是事实。刚才俞浩就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想到那毕竟是他们的事,他说多了反倒不好。
“喵~”猫咪扬起胖乎乎的脸睁着大眼睛望着俞浩。
俞浩一怔,才知道原来自己刚刚叹气了。他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看到它那双一蓝一黄的眼睛,想到牟云笙说它虹膜的颜色会渐渐变的,收养的时候之所以是灰色,是因为还没有长大。
还没有长大……俞浩对猫科动物不了解,原来生来就注定的眸色也是会变的吗?
生鱼片喝水喝得肚子圆鼓鼓的,翻滚到自己的小窝里乱蹭,软绵绵地一声声叫。俞浩把它的玩具摆到它爪子边,很快就被它捞了过去,又趴在毛球上玩起来。
他起身把厨房的灯光调暗,出来时往阳台一看,见到牟云笙站在外头吹冷风,指尖的香烟闪着隐隐的红光。
他穿得单薄,身子精瘦,风吹得他的影子摇摇晃晃的,让俞浩产生错觉,以为他要掉下去了似的。他忙走过去,拉开了门,果然一阵烈风刮进了屋里,还混杂着香烟的气味。
二手烟俞浩已经很久不闻了,突然扑鼻而来,呛得他咳嗽了两声。闻声牟云笙转过身,诧异地看着他,一边灭烟一边说,“穿那么点,赶快把门关了吧。”
俞浩却摇头,“你也没穿多少,才两件。这么冷的天。”
牟云笙走进来,手搭在他肩上,带上了门。
“你果然还是很不好受吧?单律师没有跟你说,就去美国了。”俞浩随着他走进房间里,坐到床上的时候,他抬头问往书桌那儿走的牟云笙。
牟云笙把笔电的电源给拔掉,拿过来交给俞浩,然后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来,“还成吧。”
“还成是什么意思啊?”俞浩看他脱掉了线衫,十分不解,又说,“那天看到你跟他吵架,我快吓死了。虽然你……嗯,可是我没见过你跟谁吵成这样,你当时……抖得厉害。”
他也坐进了被子里,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俞浩片刻,笑道,“你还真是……八卦啊。”
俞浩一怔,声音没了些底气,“我也是关心你。你不知道,你那个样子,真的非常吓人的。”
“你被我吓得还少啊?”牟云笙还是笑着。
“那不一样。我没有气魄、没有气势,太软弱了……不像男人。你吼我也是因为我真的不好,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可是……嗯,我觉得你和他吵架的时候……我说不好,总之……”他越说越显得苦恼,暗暗气馁自己组织不起语言,叹气道,“你好像只是吵架,却没有气他——我真的不是吃醋,就是看你那样,又害怕,又心疼。唉,你别这么看着我,明明不高兴,还笑。”
牟云笙怔忪片刻,捏了一下他的脸,笑意却是不变的,“我没有不高兴啊,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俞浩皱眉,望着他满是怨气。
见状牟云笙柔软了目光,摸了摸他因为忍耐情绪而有些发烫的脸,说,“其实呢,我跟他这么吵,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想听吗?”
他想了想,点点头。
“上大学的时候,因为不同校,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不算多。他们学校的作业啊……”牟云笙笑了笑,接着说,“大一那会儿刚去,课程紧、活动多,也就到了考试周的时候有点儿时间——如果平时够用功的话。他是个图新鲜的人,第一年就把那儿圈里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那年他生日,正巧我第二天有一门考试,可想到他几次来我们学校我都没顾上他,就出去了。那晚又认识了一群他刚交上的圈内的朋友,喝高了,递烟过来就抽,没想太多。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在酒店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一门被当掉的、要重修的课。后来才知道,那晚抽的烟里都是大麻,就是坐在他旁边的人给他,他再给我的。”
听到这里,俞浩屏住了呼吸,而牟云笙却只是云淡风轻一般笑笑,“我挂了科,就跟他吵。他知道那是什么,还给我。我那时身体不好,很容易成瘾,之后尽管能忍,可是别人递过来的时候还是想抽。当时我也没怎么想,就觉得家里也不是没钱,吸就吸上了没什么。但是听说他g全系前三时真的非常气,心想他考完了试玩得疯,就不管我死活了?——现在想起来怪幼稚的。那时我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在乎的东西,跟我在乎的东西根本不一样。他是从来不用在乎成绩的,小时候他嫌我写作业写得慢,还争着帮我写。”
他说的这些话,有一段没一段的,似乎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似的。但俞浩却听得明明白白,他轻声问,“后来呢?你们怎么和好的?”
“嗯?”牟云笙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后来他就转到法学院,跟我一起学法律了。”
俞浩的心好像漏跳了一拍,语言都哽咽在喉咙里,他只得拉住牟云笙的手,紧紧握着。
“他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还怪他做什么?多没气度啊。”回想起当时的状况,牟云笙似乎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法怪他什么,你看,我明明知道第二天就要考试了,还是跟他出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事实上,我是没有资格怪他的。”
“牟云笙……”俞浩心里直泛酸,他吸了吸鼻子。
牟云笙想了想,看着他微笑道,“所以你说做人应该‘好自为之’的时候,我觉得很对啊。人做了自己认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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