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帮我架他一下,他喝多了。”何岩扶着阿杰试图起来。
我伸手,帮他一起。
“车扔这儿吧,你明天睡醒再过来取。”何岩的声音很轻。
风吹过来,卷起他的头发,我隔着阿杰捏了捏他的肩。
何岩浅笑了一下,我看着那张脸,看了很久。
夜里这个点儿不好打车,我们仨站了好一会儿,也徒劳无功。后来还是何岩走出两条街找见的车。
一路上,阿杰吐了三次,何岩一直在道歉。等下车,他多塞了两百给司机。
我们俩一路把阿杰抬进我屋儿里。他趴在床中间,模模糊糊的说胡话。
那晚我跟何岩在院子里睡的,临睡前,何岩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在他脸上摩挲,他说,“白天,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他似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是的,不详的预感笼罩了我。我想,我的乐队可能又要玩儿完了。
半夜可能是风给吹得,我特别恶心,起来吐了几次。何岩也醒了,不停给我接漱口水。他一下下给我拍背,后来上床搂了我很久,一直胡噜我,让我能继续睡。
快睡着的时候,我忽然有种感觉,可能,我……离不开他了。那种离不开是内心不敢承认的一种依赖。
何岩
小一个月以来,我感受到的快乐可能比我人生前二十八年所有快乐的总和还要多。
我无时无刻不在高兴,玩儿游戏听见他弹琴,画画儿听见他唱歌儿,早上起床就能看见他,晚上睡觉他就在身边儿。跟他能聊聊天儿了,虽然老被他挤兑,可我也经常给他挤兑回去,他怒了骂我两句,我傻笑着看他骂完又对我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上周,家里那些乱七八糟女人用的东西突然全部消失了,白天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也没问,可我心里特热乎。那些东西只要我一看见,就不舒服,那天之后,白天这儿就好像是真正属于他跟我了,真的,特别舒坦。
可能真是我自作多情,我老觉得白天他现在对我挺好,而且一天比一天好,他嘴上老骂我可实际上他没再对我动过手。
我时常看着他,就觉得这样儿真好,他也问过我哪儿好,我说都好。
是,都好,包括他现在对我说的做的所有的事儿,从来没这么好过,我从来没这么满足过,虽然有时候还是会钻牛角尖儿去琢磨白天究竟什么动机,可,很快我就能又钻出来。甭管什么动机,好就是好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得没法儿用语言形容,甜在心里,笑在脸上。
看着他对我笑,我也跟着笑,笑着笑着,我老能想起以前的生活,没有他的生活。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吧。工作、游戏、偶尔画两笔,人在忙碌可壳儿里是空的,以前没意识到,现在我才明白,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多……甚至可以说是虚伪。
可能那个时候,我也觉得那样儿活着很没意义,曾经一度在周末跑去戒毒所当义工,可义工不是谁都能做的,况且我本身就没什么戒毒经验,帮他们干了一段时间也就不了了之了。那儿没让我觉得充实,而是让我更清楚的认识到,我空洞的壳儿里需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那会是什么?
当时我没继续想,我怕把答案想清楚了,会牵连出更多的东西。
其实,那就是感情吧?
我的感情,在哪儿呢?亲情跟着我爸的离开消失殆尽了,然后,还有一种感情……
一半儿,被身边儿这个男孩儿掠夺了,一半儿,被自己封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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