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别人眼里钱是个什么东西,我眼里看就全是数儿。我对钱似乎毫无yù_wàng,除了手里有钱我踏实,再无其他。
阿杰喜欢买彩票,每次买了每次不中,可他总惦念手里有500万,然后规划的特真诚,好比,要给美怒买个大房子,然后买辆拉风的跑车,之后环球旅行。我问,音乐呢?阿杰曰,老子有钱了弄个公司自己做。我不知道我该说他天真呢还是什么。
我们乐队四个人,四种迥异的性格,能走到今天很微妙。所有朋友对我们乐队最直观的认知就是:混子白天、守财奴阿杰、大少爷志高、老好人文森。除了文森自谋生计,三个游手好闲的。
志高是阿杰跟文森的大债主,这位家里做餐饮的公子哥总成为二位借钱的不二人选。没人问我借钱,因为人人知道白天兜里就三块四。人人也好奇白天咋过日子。传闻各种各样,好比,我那移民美国的妈给钱,好比,我们j-i,ng明的燕儿给钱。反正不外乎一种结论--完全不能自食其力。我根本不辩解什么,甚至试图辩解的想法都没有。随意,反正我就这么一风云混子。那就当好。
窗外滴答滴答起来,我看出去,下雨了。
来的还真出乎意料,几分钟之前还是个艳阳天。
我看着渐渐密集的雨滴,不禁为自己早上的决定暗自佩服。
早上我九点多醒的,醒了何岩就不在了,留了张条子说去上班,说厨房里有早餐。我起来撒尿,然后就看到了浴室地板上那潮s-hi泛水的睡衣。这何岩就这样儿,你看着他挺爱干净,其实……我再没见过比他邋遢的人。就说这睡衣,如果我不给他洗出来晾上,这睡衣就能跟浴室里躺几天,等他想起来,拿水冲冲就能挂起来,干了接着穿。他不会考虑到睡衣跟地板上这几天能滋生多少细菌。我们家有个医生,我是从小就知道。洗好我本来想挂他晒台上,那晒台很小,基本就是一楼茶铺的挡雨棚,估摸承重也不行,就一晾衣绳儿拉在两边的木围栏之间,那高度低的,裤子都得折着晾。我洗好本来想挂那里,后来也说不上为什么没,挂窗帘杆上了,还有他那皱巴巴的被子,大夏天也就他盖被子,出那么多汗还不晒。
一想到何岩我就头疼。我就不明白自己怎么跟这么一个男的干上了。没完没了的。他就跟一背后灵似的,无论实体在不在,我也感觉他魂儿跟我后头。
他还喜欢我。
我能感觉到。
无论是他的态度还是对我唯唯诺诺那模样儿,甚至……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比三年前还要喜欢我。
昨天他一连串的让我吃惊。从归置好屋子到笑着迎我进门到……z_u_o爱。我从没想到跟男的搞能那么舒服,前提是他顺着我迎合我。以前从没有过。他总是跟我较劲,挨多少拳头也较劲,必须得等他被打服了,没劲儿了,我才能来。可昨天……
他肯定吃错药了,我觉得。我也没吃对。他一顺着我,我倒不好意思蛮干了。
昨儿被他弄得晕头转向,我连他电话为嘛关机都没想起来问,也不想问了,觉得没必要。显然--他不是躲我也不是打发我。他……
我想我可能一辈子也搞不懂何岩,但,我现在想跟他耗着。他喜欢我,我不害怕了,反而……该说沾沾自喜吗?
我搞不懂自己什么想法,就觉得跟他一起混着也挺好,没原来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的那张脸又浮现了出来。我甚至有个念头:我再遇上他,那是注定的。
想到这儿,我拉开抽屉,又拿出那个《哪儿都一样》,一个关于迷路与迷失还有迷惘的故事。
昨天在他家,他打游戏我看他漫画,新的不多,就几页还没画完,还不知道有意思没意思。可老的我又看了一遍,还是喜欢。我问他以前跟我们玩儿乐队快乐不快乐,他点头说快乐,看不出虚假,但,我知道,他画画更快乐。以前我就时常观察画画时候的他,那是另一个他,自我的、沉沦的、让人佩服的。何岩从不坚强,可画画的时候,他主宰一个图画世界,他很强大。
我今天从他那儿走的时候,不但屋子收拾了出来,还把那张照片挂回去了。我不想他逃避那段生活。存在即合理。三年前可能有很多痛苦,但同时,快乐也总有吧。既然你说你快乐,那就正视。
看眼手机,两点半,阿杰估计四点左右到。我开了显示器,关闭牌价,不想了,就这么继续耗着吧,赚的不多也不亏,先放着。然后开了收藏夹里的一个论坛。何岩离开的日子,我也还看漫画,或者说想看他的漫画,《哪儿都一样》看了得不下500遍,想看新的也没有,就网上搜,然后发现的这个论坛。一帮画画的都聚集这里,有不错的有垃圾的,但谁也不能取代何岩那双手那脑子。
今天也有新上传的,看了,画面很牛逼,思想很傻逼。这位在最后还显摆半天新买的板儿,吹嘘的一塌糊涂,号称多好多好。
何岩从不用板儿,就用鸭嘴笔画。
我忽然想给他买个板儿,世界进步了,绘图工具也进步了,他没理由不更新换代。
看了一些介绍参考,推荐的比较多,资历也比较好。我从国外网站买的,划算,至少不用兑换人民币,我就省不少。
本来想直接写他地址,我却发现我不知道。我不爱注意这些。所以我很佩服何岩来一次就能知道我地址,这也是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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