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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檀之在出院后并没有立时把手上的权利全都收回,陆父仍旧把持着一部分,剩下的小半另有陆砚之帮忙打理。
明面上看来,陆檀之像是仍旧精力不济,况且陆砚之上升的活跃度又像是一个暧昧不明的信号,似乎在标示着陆家大房的内斗正式开始。
实际上陆砚之只打算接过陆檀之手上的暗线而已,从前他虽然不管事,但因为自己在圈子里混得开门道多,所以但凡陆檀之不方便在明面上做的事情,都是他在帮忙处理。
而现在他决定不再成天到处浪,也只是准备将暗线彻底规划一下,弄出个像样的组织来。
但是陆檀之见他愿意干正事,直接见缝插针的把他提到了明面上来。陆砚之不再只是一个辰海娱乐的总裁,他在陆檀之手下一个房产公司挂了职还入了股,职位仅次总经理,也够资格参加股东大会。
看着跟要谋朝篡位似的。
然而实际上陆砚之一天都没去自己的新办公室里待过,他天天还是往辰海娱乐的总部跑,只有开会的时候才在陆檀之那边露个脸,也不多说话,往椅子上略显懒散的一坐,像是来看戏的。
不是没人看不过眼,但是陆檀之给他工资照发,只要他把手上该干的活干完,就不强求他坐在办公室里。
这看起来好像是陆家三少受了胁迫,逼不得已把一个隐患放在自己身边供着似的。而陆五少这幅样子在有心人眼里,则像是在谋划什幺不可告人的阴谋。
对此陆砚之乐见其成。
不怕别人多想,就怕他们想的不够多。
毕竟只有水浑了,才有机会下手摸鱼。
在从剧组探班回来之后,陆砚之便继续着两头兼顾的忙碌生活。他不再跟那群狐朋狗友见天的鬼混,而是一边跟陆檀之配合着清理公司里的钉子,一边着手将孟禄祥的地产公司一点点搞垮。
正好对方最近跟他哥哥看中了同一块地皮,虽然孟老板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但是对方的私生子这些日子莫名跑出来,把他家后院搅得一团乱,还见了血。对方看着有八成的把握在竞标里胜出,但是陆砚之清楚,孟禄祥现下已经焦头烂额,身上全是漏洞了。
所以他干脆和陆檀之一起摆了对方一道,先是把竞标的价格一点点抬高,又假意资金不足,做出了让步的样子来。同时陆砚之暗地里又用了另外的户头大量借进孟氏地产的股票,等到过段日子他安排的人把工地事故的事情曝出来,再趁着股价下跌的时候做空。
这样孟禄祥原本充足的资金就会一下子短缺不少,一旦他不能支付竞标价格,陆檀之就可以借机把价格回压,然后拿下竞标。
这法子粗暴有效,就是有点不地道。但是商业战场上没人讲究人道不人道,陆檀之只是有些奇怪,陆砚之为什幺下手那幺狠,看着像是不打算给孟禄祥留什幺活路。
后来他扒了扒自己昏迷那段时间里陆砚之的各种历史,在把原因找出来之后,他没忍住,把那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拎过来狠狠戳了脑门。
当陆砚之额头上隐隐泛青的痕迹终于消下去的时候,孟禄祥已经陷入了自顾不暇的境地里,财产和名誉上的双重危机让他的地位一落千丈,加上墙倒众人推,他不但没能得到什幺帮助,还被自己的儿子拖了后腿。
孟禄祥的儿子失手把私生子弄死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当天,陆砚之就知道,孟氏的彻底倒台只是时间问题了。这时候天气刚好渐渐凉了下来,他作为始作俑者,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向下望,并没有什幺太过强烈的心理感触。
弄死一只膈应人的老鼠,并不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情。
他转眼就把这件事放开了,现在陆檀之公司里的钉子已经该清的清,该留的留。而陆父也把手里收回的权利交还给了陆檀之,短时间内,他终于可以松口气,稍微缓一缓了。
刚好今天晚上有人请他去聚会,他倚着窗户思考着要不要应下,还没拿定主意,便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陆砚之看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微微蹙了下眉,然后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电话接通的瞬间,嘈杂的人声混着航班到站的声音钻进了耳中,陆砚之疑惑了一瞬,下一刻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出了声。
“嘿,陆小砚,我回来了。”
“……”陆砚之握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没有立时应声。
他很意外,意外到思绪都放空了一瞬。
那是一个陆砚之很熟悉的声音,听了十多年,想忘都没能忘掉。对方的音色还是那副有些不正经的样子,但是偏偏又带点厚度,显得很可靠似的。
八年前对方的声音就是如此,现在听来,竟然几乎没有变,只是稳重了些许。
“厉荣。”陆砚之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清晰又缓慢的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厉荣的呼吸似乎是顿了一下。
“啧,从前厉哥厉哥的叫得好听,几年没见而已,竟然叫得这幺生分。陆小砚,你就是这幺对待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儿的?”
陆砚之闻言不自知的冷笑了一下,轻微的呵气声几不可闻。他稍稍放松了绷直的脊背,又将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向了窗外。
“回来探亲,还是要留下不走了?”他直接回避掉了称呼的问题,转移话题的时候做的很不上心,似乎并不在意对方会有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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