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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跟了坤哥,知道此人心狠手辣,凡事便多留个心眼,早日为自己想好退路。
人嘛,都是自私的,阿齐也不例外。
段叡看着阿齐沉静下来的脸,听到了他的回答,依旧默默地抽着烟。
他对阿齐说道,“那疯女人是我初恋男孩儿的母亲。”
“哦。然后呢?”阿齐好奇地问。
“你确实和他...很像。”
...甚至和那女人年轻时的冷艳气质,也如此的相像。
很像吗?阿齐自嘲的想。
那女人当了他十七年的妈,他从没设想过,有一天,他获得的所有的亲情和爱都将失去。
那年他还在十七岁的尾声,窗外白云飘飘,绿树苍郁,天气晴朗。
简安正在二楼他的房间里,气呼呼的背着让他头疼的英语单词---他当时是准备好好学习英语,和心爱的人一起出国的。
而且他的爱人已经在那边等他了呢。
楼下的厅堂里却传来一阵喧闹,他下了楼,正看见父亲对母亲大打出手。
他们夫妇爱面子,向来不在外人面前多吵一句嘴---更何况当时保姆都还在家。
后来他才被告知,自己原来不是他现在的母亲所生。
那天是父亲在外面的相好带了她老家的一大帮子人,故意找上门来闹,所以...简家要么给钱要么让孩子,不然对方就不依不饶。
他母亲那时才得知,当年自己在医院产下的,原来是个死婴---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居然是她丈夫和情人所生。
这么多年来,她毫不知情的给人白白养了孩子,让这对奸.夫淫.妇在外面快活无比。
那是从小到大母亲第一次打他的脸,简安知道,一个女人只有爱着自己的丈夫,内心才不能接受这样无耻的背叛。
平日里父亲在外谈生意,回来得晚,母亲就在家默默地等。家里亮着昏黄的灯,有时候母亲还会熬甜甜的银耳莲子羹给他,然后简安喝完汤,就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他和母亲两个人一直是一起等父亲回来。以前那种浓郁的幸福感,在揭露真相时统统瓦解。那浓浓的爱都变成了深深的恨,母亲时刻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简安。
他并不是这么冷漠的。女人哺育了他多年,如今看着她在精神病院,阿齐也不觉得怎么舒服。
当年,她不要他,他明明是恨他的。
他十八岁那年,家里的工程出了大纰漏,父亲带着情妇拿着钱跑了。
当了他十多年的母亲,却也待他如此---当时有个富商看上了阿齐,指明要他,母亲毫不犹豫的以80万的价格“卖”掉了他。
他不懂,仿佛只朝夕之间,家庭居然破碎成这个样子...
他能理解女人,丈夫和情人不留一点后路给她,凭什么她还要顾那个贱妇所生的孩子呢?
后来得知她疯了,他辗转的拿到那笔钱,都如数的打给了段叡。
从此以后,他和他,是陌生人---
在爱人的记忆里,让他还是那个单纯的,漂亮的简安吧。
他甜甜的喊着“哥哥”的人,就这么罢了吧。
他跟了富商,也就不再是谁的小安。那富商是个港岛的人,很有那种暴发户赶时髦的意思,还给他起了个名儿,叫anki。于是他ki。
不到半年,那个富商就腻了阿齐,把他赏给了自己最有力的手下。富商的那个手下是个十足的练家子,在床上很猛,动作也非常粗暴,比富商不懂得怜惜多了。手下很快的也觉得没劲---这样一个倔强,只会在身下咬着嘴唇不发一声的男孩儿,怎么能够讨人喜欢?
他们嫌他不够谄媚,不够听话。
会讨人喜欢的男孩子多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为难自己。
富商的手下把阿齐赏给了保镖们,保镖们就轮着上他...其中有一个身材彪悍的保镖,看着挺暴力的,可人很好,还挺同情阿齐。
他对阿齐说,“你比我儿子还小,哪里忍心看到你给人这样玩?”
他从没碰过他,在人后总是偷偷照顾着阿齐。
那时阿齐住在他们临时搭建的铁皮房里,是那种夏天热,冬天冷的简易房子。那群保镖们干完事就相继离开,从来没说给阿齐清理过下.身。
他们那群人,平时碰不到女人,看见阿齐就把他拉上床板,没了命的折腾。阿齐每次都受伤,事后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他浑身脏臭不说,还老是发烧,只有那个好心的保镖能抽空给他买些便宜的消炎药,帮他抹下.身后的穴口。如果时间够的话,趁着没人,还能提一桶热水过来,给阿齐擦擦身。
阿齐当真是想,如此活着,我真不如就这样死去算了。
父亲不要我,母亲“卖”掉我---现在的我还是个人吗?
只是个供人泄欲的工具吧。
坐在简陋的床板上,他靠着肮脏的棉絮,想着,他哪里还是当年的简安?
都忘了吧。包括那个他初恋的男人。
是的,初恋。
段叡是他的初恋。
十年后,他们就坐在同一辆车上,他却不敢坐他的副驾驶位。
他不相信爱情了。
这么多年惨淡的生活,当真绝了他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幻想。
他想,他或许是爱过那个疼惜他的保镖的。
虽然那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只有把自己的生命交给有权势,有金钱的人手上,才有安全感。可他也依赖过这样活着的人。或许也是因为当时的他,连那群保镖的地位都不如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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