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另一桌喊去。那桌坐着个肥猪样的胖子,涎着脸伸手往京娘的胸口摸。我大怒,刚准备拍案而起英雄救美,京娘忽然嫣然一笑,山花烂漫,纤纤玉手在胖子手上轻轻一拧:“啊呀,牛老爷,您真真坏死了!”我张大嘴,折扇啪掉在桌子上。对面的公子哥儿扑哧一声。
我恼羞成怒地瞪过去,怎么着了,老子就是个傻冒青年不行么?对面的兄弟扬起两道眉毛对我拱拱手:“萍水相逢,便是有缘。敢问兄台贵姓?”
我是个有肚量的人,既然人家打招呼,总不好不回个礼。况且看那少年公子的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我也拱拱手:“免贵姓马,马小东。小兄弟贵姓?”我特意在“小”字上加了重音。
少年公子对我微微一笑:“鄙姓符,双名卿书,小字慎疏。”符卿书,名字不错。符小哥两道长眉入鬓,明珠般的双眼流转有神,脸庞五官像是玉雕出来的,浑身上下透着贵气。不知道是京城哪位高官家的孩子。我肚子里摇头,符公子,算你走运今天遇见的小王爷是老子。不然,你一家老小只怕又要遭殃。
符卿书对刚才的“小兄弟”耿耿于怀:“马公子贵庚?”我拿起折扇:“今年二十有一。”折扇在手心敲一敲,“符公子今年十几?”
符卿书合上折扇,想放下又没放:“也将二十了。”我含笑:“才十九,符公子真是风华正年少啊。”符卿书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呵呵,跟我玩,你还嫩。“马公子家乡何处?”我道:“要说我家,那可远了。不过暂时在京城住。符公子看样子是京城人。”符卿书点头:“马公子有空,如不嫌弃,可以到岁昌街寒舍坐坐。马公子刚到京城没多久罢?”
咦?这孩子倒些有眼光,我赞许地看他一眼:“不错,刚来了几天的工夫。”符卿书淡淡地笑了:“怪不得兄台不晓得刚才弹琴的女子是教坊里的调琴娘,还慷慨解囊,问她是不是家中有什么变故。”眼光在我脸上一扫,张开折扇轻轻一摇,“马公子的银子,花的委实冤枉。”
靠,我脸上一热,肚里骂了一声。算你小子能耐,一比一,平了。
我跟符卿书你来我往正到酣处,街上忽然一阵嘈杂。符卿书隔着窗子往大街上望了望,忽然匆匆站起身:“马公子,在下有事情先走一步,改日再叙。”我扒着窗子往外看看,一阵家丁模样的人闹哄哄正往这边来,再一回头,符公子早没了踪影。我看看天也快黑了,喊伙计过来付帐。小伙计冲我一哈腰:“方才那位公子付过了。”喔,符小哥做事,倒还像个样子。
我出了茶馆辨别方向,慢慢往王府走。越走脚步越沉重。王府里一个破摊子提起就头大。我忽然很没用的想,不如老子揣着大把的银票潜逃算了,管他谁死谁活去。但是摸摸良心,想想我的豪阔誓言。人生重在坚持。何况我跑了,那二十个人更没活路了。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事情要凭良心。
进了一条小巷子,再走两段路就是王府的后门,我刚拐了个弯,迎头撞上个贴墙站着的人。撞的我肩膀生疼,那人也吓了一跳。我定睛一看:“符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符卿书眼神闪烁一下:“马公子,这样巧。我随便走走,谁想走到这里来了。你住附近?”我疑惑地看看他,随便走走,刚才不是说他有急事么?巷口渐渐传来一阵嘈杂,符卿书的神情忽然有点紧张,那声音由远及近。我依稀分辨出几声呼唤。“少爷,老爷等你回去……”
我恍然明白,对符卿书哈哈一笑:“符公子,离家出走小孩子怄气才玩,你还是快点回去,免得令尊担心。”
符卿书脸微微一红,咬了咬嘴唇,瞪我一眼,一甩袖子大步往巷口走。真是!刚刚夸过他会做事。至少打个招呼再闪人么。
我吹着口哨,摸回王府后门。七八个侍从接御驾似的打着灯笼迎我进府。小顺小全小胜一溜烟从内院赶过来,小顺接过个灯笼走在我旁边,“王爷,您吃了没?厨房里的晚饭还给您预备着呢。”我逛了一下午,正饿的发慌。想起稀粥苔干更加饿火烧心,咬牙切齿地说:“吃两口吧。”
小顺乖觉,命人把晚饭送到我卧房去。我洗完澡回到卧房,小全捧了两个食盒进来。小顺端了粥碗,送到我手里。我看一看,舀一勺子入口,眉花眼笑。王府的大厨果然不同凡响,皮蛋瘦肉粥我喝了二十多年,从没尝过这么鲜的味儿。小顺讨好地看我:“王爷,今天的梗米是不是比平常好些?还有一盘子五香花生仁跟笋干,您尝尝?”
我剥开鹌鹑蛋的壳又夹起一块胭红的火腿,老泪纵横:“花生煮的好,笋干也蒸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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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饱睡的好。我倒头一觉睡到天大亮,油汪汪地度过了最后一个大斋天。
弹弹指头的工夫,小日子无声无息过去了十来天。这十来天风平浪静我也过的春风得意。一十七位伤员公子恢复的七七八八。跳水的跟上吊的,第二天就鲜活再生,磕药的三四天后胃口好一切都好。现在抹脖子的二位跟撞墙的晨风公子伤疤也长的差不多。老子每天有两个例行的活动,一件是早上带领各位公子做做运动,另一件是每天晚上给华英雄讲故事。
十七个兄弟集体自杀让我悟到了一个真理,做大事要有耐性。所谓循序渐进滴水穿石。激烈的变革产生激烈的反弹,只能另辟蹊径,走怀柔路线。我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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