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道:“四公子也曾中过举,到后来皆是因为身子的缘故,在无法如愿了。虽然是这样,四公子却将诺大的郡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外头的人……”说到此,那厮儿猛地盯着瀚海道:“厉官人也见过四公子了,是否觉得他长的一点也不像郡王?”瀚海自然晓得他是什么意思,笑一笑道:“四表弟容貌却与常人有异。若说不像表伯父,那必是像表伯母无疑。三表弟不也长的秀气吗。只是肤色头发颜色不与常人一般,却不知是何缘故?”厮儿微微有些发急道:“无论什么缘故,厉官人只莫要听信那起小人混说便好。”瀚海正色道:“哪有自家人不信,反去信外人的道理?”厮儿这才喜欢道:“官人说的很是,果然读书人明白事理。”说罢便退了下去。
少时,自有家人抬了食盒送上午饭。又问他是否有行李在外头?瀚海与他说了小店的地址。不上半个时辰,便将他的东西送至房内。
却说令德领着儿子,赶到内弟卓寄优住处,好歹将哭骂不休的黄氏劝住了。令德虽唤她做二娘,倒比她大几岁。毕竟是男女有别,只得使芳华进屋中好言劝慰着,自己在外头将内弟好一顿斥责。那寄优被姐夫当着外甥,与下人面前说得很是惭愧。一则本就怕他,二则他偏又占着礼,半分也驳不得。只弓背缩颈的低声道:“姐夫也该与小弟留些颜面才是。不看我爹娘的面下,也该看着姐姐……”东城一听他提自己的母亲,便晓得要坏事。
果然,不等他说完,令德当即变了脸色。忍了忍冷笑道:“你只怨人不与你留脸面,你做的事有几件是要脸面的?你虽只比林溪大两岁,可毕竟是他们的长辈,凡事也该与他们做个表率。你倒好……”说到此别过脸去喘口气接着道:“还好意思提你的父亲,姐姐。若你姐姐还在,依她的脾气,皮不揭了你的!也怪我,只想着你父亲早丧,又是卓家一脉单传,不忍心拘你太狠。你年纪小也就罢了,如今快而立之年了,行事还怎么不妥当。你听好了,”抬手一指东城道:“还有你也听好了。若日后还这般不图上进,就休怪我狠心了。”那黄氏在屋子里叫道:“令德莫要顾及我的面子,只将这个眼睛里没有父母尊长的畜生,赶出府去才好,我只当不曾生养过他。”说罢又哭起了丈夫。令德狠瞪了寄优一眼,隔窗劝道:“二娘休要在说气话了,这都是我不曾教导好他,辜负了岳父之托。”黄氏道:“自你岳父故去后,你待我母子如何,便是那瞽目之人也能体会到。偏生这畜生……”一面说,一面自里头疾步走出来,抬起手来便要打寄优。令德躬身挡在他母子中间道:“求二娘息怒吧。事已至此,便是一顿打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啊。他们既已成亲,也许他从此便收心养性,也未可知呢?只是……”黄氏见他忽然吞吐起来,只叫他但讲无妨。
令德唤了寄优过来道:“你如今已为人夫,在不可向往时那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总要有些担当与责任,才不枉你堂堂七尺之躯。她千里迢迢的,随了你到这人地两生之处,在想与父母家人见面,怕也非易事。望你能好生待她,同在二娘身边尽孝。早日为你卓家开枝散叶,也对得起岳父在天之灵了。”黄氏喝道:“你可听清楚了?若非他把你当做亲生兄弟一般,又怎会为你操这些心?”寄优向着令德深施一礼道:“小弟心上,很记得姐夫对我母子的好。我……我从此再不胡闹,定会好生孝敬娘的。”令德颔首道:“你只记得怎么去做便好。”又回身劝黄氏道:“二娘素来是知书达理之人,切勿因寄优之过错,而迁怒于新妇。”黄氏想着那女子美则美矣,只可惜了裙下那一双天足。不由得长叹一声,拭泪道:“多谢你的一片苦心,这个理我还是省得的。”说罢,见天已过午,便要留他父子吃饭,令德不肯推辞了出来。
众人在令德处用过午饭,方各自散去。
芳华不回朝雨园,径自往三哥晴池的住处而来。时鸣见他走的急切,赶上来拦住道:“才用了饭,就不怕肚子疼吗?”此时已是春暮时节,红日高悬于正空。芳华脸上已见了汗,轻轻喘息道:“伴伴还怎么着?方才二哥已然笑话我了。我虽病弱些,终不是那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小娘子。做什么事事皆要劝阻?我晓得你为我好,可我毕竟是个男子,我……我……”说到此,那脸上已挣得红了。时鸣不料他竟然动了气,退了一步跪下道:“公子息怒,是小人多嘴了。”采茗在后面也跟着跪了下去。芳华急得上前扶住时鸣道:“你日日劝我,我都不曾恼你。今日我只说了你一句,你便要使气来跪我,还不快起来。”时鸣晓得,芳华心里记挂着晴池,难免心情烦躁。又不好明劝,只得含笑起身。
到了晴池的住处,九江见了芳华,口中直念了几声佛。踮着脚尖儿,蹑手蹑脚地赶过来轻声道:“四公子总算是来了,快些进去劝劝吧。”芳华朝门上望一望道:“用过饭了吗?”九江摇了摇头。芳华另唤了个家人过来,让他带了时鸣到下面吃茶。吩咐九江把饭菜热上,这才独自一人掀帘进房去了。
屋子里静静的,满地下撒落着书籍纸笔,还有打碎的茶盏,笔洗。芳华蹙了眉,嘴唇儿微微一抿,慢慢转到里屋。只见晴池鞋也不脱,面朝里而卧,也不知是睡着了没有?芳华走到床前呆望了一会儿,默默的叹了口气,伸手来脱他的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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