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问一句你便答一句,若胆敢欺哄,哼哼,小心皮肉受苦!你要仔细了。”那汉子诺诺的应承着,低首弓身的跟了进去。
芳华入内换了衣服,采茗将一个雕有十二生肖的手炉递过去,随他往雨露轩而来。
那汉子见他进来,忙在地上跪好,芳华问他姓名,只说是叫王十一。再问他有何机密之事,十一环顾左右定要单独回禀。时鸣哪里肯去?芳华只得依他,将十一捆个结实方罢休。
等他两个都出去了,十一才向前膝行几步道:“四公子救救我家大衙内吧。”芳华心上一惊,装作不解的道:“你是哪府上的家人?”十一道:“小的是左相府的。”芳华笑了笑道:“这便奇了。我方才去探望你家大衙内,他不过腿疼养两日便好,你怎说他有性命之忧?”十一叩头道:“四公子容小的细禀。”芳华颔首道:“若有一句不实,我便将你交与左相凭他发落。”十一连连点头道:“此事小的忍了数年,今日实在看不下去了。拼上身家性命也要将大衙内救出苦海。”芳华正要端茶来吃,听罢手上微微一顿。
十一跪直了身子道:“小的原有些爱耍钱。记得数年前深夜约莫丑时,小的赌钱回来。不想竟看见阿郎(蓝桥),神色……神色鬼祟的往大衙内房里去了。小的当时并未在意,次日醒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就算阿郎再宠爱大衙内,也不必夜半三更的还去看望吧?再说,那日大衙内并未身体不适啊。小的遂与浑家说了。哦,小的浑家是夫人的贴身侍女。谁知那婆娘不经事,转身便告诉了夫人。没隔几日,夫人趁阿郎上朝,亲往大衙内房中探望,出来时脸上似有泪痕。过后又嘱咐小的浑家,莫要向旁人提起此事。小的夫妻虽觉蹊跷,却再不敢多言多语。可此后数年,小的又看见过两次。阿郎夜半三更进到大衙内房中,事过后,大衙内必然连着数日茶饭不思,无端发脾气,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小的竟然还看见……看见……”芳华见他停下,不由将手炉猛地抓紧了,喝道:“卖的什么关子,还不快讲!”十一赶着道:“小的看见阿郎从大衙内院子里出来,躲在僻静处……抽……抽自家嘴巴。”芳华紧蹙了眉头,猛地一咬牙,隐隐的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来。
十一接着道:“小的往日只在门口看两眼便走,这一次实在好奇,打算跟进去看看。只因不晓得阿郎几时再来,白白的守了两三个月。正要收手,那晚阿郎果然又去了。”芳华微微睁大双眼,本想问他看见了什么?谁知莫名的一阵心虚,张了张嘴竟没发出声来。
十一忽然苦着脸道:“求四公子与小的松了绑吧。方才那几位哥哥手脚太重,小的膀子都快折了。”芳华急着知道事情真相,亲自上前与他解开绳索。十一嘴里抽着气,慢慢立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压低了声气道:“小的绕到大衙内卧房后,躲在窗下向内窥探。里面不曾点灯,虽看不清却听见……听见……”芳华见他神色忽然变古怪起来,自觉手心湿湿的,低声道:“你……你听见什么了?”十一跺跺脚道:“小的听见男女欢好之声。”芳华啊了一声道:“屋内有女子吗?”十一摇头道:“不是……不是女子,是……是父子……父子相奸。”芳华惊愕的往后退了几步,若非十一拉了一把几乎跌倒。直觉那心,快打腔子里跳出来了。一手按在胸口上,靠着博古架站稳身形。十一忙将案上的茶端过来,正要上前献殷勤。忽见那小公子双眸一睁,目光如利剑般直刺过来。
十一在左相府当差,远远的曾看见过芳华几次。只觉这小公子既温婉又不失活泼,乖乖巧巧很惹人喜爱,不想竟会有这等威仪。当下唬的手一抖,热热的茶溅出来烫得他直抽气。
芳华沉着脸,当胸一把抓住道:“王十一你好大的狗胆!竟敢以下犯上污蔑朝廷命官。说,你受何人指使,到我这里来搬弄是非?意欲何为?若再敢有一句不实,我即刻捆你去见左相。到那时不止皮肉受苦,只怕更有牢狱之灾呢。你还不从实招来!”十一苦笑了几声道:“小的想了不下半个月,既然敢来还怕的什么死?小的一死不打紧,只怕大衙内不堪凌辱,迟早会……会出事的。到时,公子定会为今日不出援手,而追悔莫及。”芳华此时心乱如麻,一把推开他,那茶杯跌落在地摔个粉碎。
时鸣当先抢进来,见芳华脸色很是难看,十一又被松了绑,过来便要拿人。芳华及时喝住,挥手令他们出去。时鸣还要磨蹭,被他上前一路推将出来。
芳华转回身,慢慢在十一身前站定。那月牙般的眸子里,再找不到一丝温情。连十一也暗中纳闷儿,明明是个棉花人儿,怎的顷刻间就变成了冰块儿?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缓缓跪下。芳华冷冷的叫他抬头,目光在他上刮来刮去。十一虽心上发慌,可看他方才举动,分明是有五成信了。于是,大着胆子仰头与他对视着。
芳华俯视着他道:“好一个大义凛然,好一位义士。你话中漏洞百出,却还敢在我面前扯谎?我来问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小衙内?却要舍近求远说与我个外人听?就不怕我将此事泄露出去吗?再有,为何回回都叫你碰上?你难道能掐会算不成?”十一道:“请四公子听小的慢慢回禀。此等家丑若泄露出去,莫说小衙内的前途无望,便是我家阿郎,也会丢官罢职的,弄不好便是家破人亡。二位衙内并非一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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