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少活了二十多年可能从来没有如此恐慌过。
从前他总觉得h市小,而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个城市是如此巨大。
他开着车缓缓行驶在路上,天那么黑,路灯能照亮的地方那么小,他生怕开得稍微快些就错过了那个人。顾也凡没带钱,没带证件,没带手机,就这样出了门,而他竟不知该去哪里找他。
找寻的时间长了,沈竞溪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一丝“顾也凡失踪”的真实感,心里的淡定再也端不住,整个人火烧似的焦躁起来。
冷静,冷静,沈竞溪。他对自己说。
顾也凡就住在附近,既然没带手机,那就不能联系别人;没有带钱,也就不能坐车,只靠双腿的话,应该走不了多远。这附近都是别墅小区,不是熟脸没有通行证的人轻易进不去,想来他离家出走也不会光躲在自己家那个小区里,只要把附近的路反复绕一遍,总会找到的。
总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到这时候,他在自我安慰的间隙里,又是腾起一阵怒火,顾也凡这么大个人了,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非要折腾自己让别人担心是么?!
车又开过一条小巷,尽头连着宽阔的马路,旁边是个地铁站的入口。这是离他们那一片别墅区最近的地铁站,却也有10分钟的车程。地铁站拉着栅栏,灯却没关,刺目的白光好像在嘲笑着他。
他忽然觉得好累,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副驾上还放着他的手机,里面还有一条樊奕发来的短信,让他找到人以后无论几点务必打个电话过去。
沈三少并不是个喜欢抽烟的人,但此刻他心烦意乱,非常想来一根,还好他的车上还有半包没抽完的烟。于是他摸了一根出来,拿了手机和打火机就下了车。
凌晨4点57分,沈竞溪下车,夜晚的风呼啸着穿过他的身侧,他盯着前方的景象,突然间清醒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樊奕的号码,烟掉了也没有发现。
“嘟——嘟——”
“喂?”电话很快被接起,像是对方等待了许久,“竞溪?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嗯,我找到他了。”沈竞溪的目光直直地穿过夜色,地铁站门口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席地而坐,歪着头似乎在沉睡。
他看着他蜷缩的身影,刚才的那一点恼怒和挫败竟突然烟消云散了。
“那就好,”樊奕终于松了口气,“我家老头子这边还有些事,既然人找到了,我就不赶着回来了。你看你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先收留他一阵?”
“嗯,不麻烦。”沈竞溪的声音里满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和,“带他回我那儿就好了,我把他安顿好了再联系你。先挂了,拜拜。”
“好,回头再联系。”樊奕也不跟他客套,说完电话就断了。
沈竞溪收起手机,解开外套的扣子,慢慢地走过去。
顾也凡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大概是困极了,歪着头靠在地铁站的门框上,他头发很软,头顶一撮毛被夜里的冷风吹得翩翩起舞,愣是让这长手长脚的男人看起来有了一点吉祥物似的喜感。
沈竞溪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他,焦躁了很久的心突然就沉静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从前那些不确定的思绪好像一齐找到了答案,他突然笃定起来,又下意识地搂得紧了一点,像是拥抱着全世界。
顾也凡睡得很浅,被沈竞溪一碰就醒了。他睁开眼看了看这位不速之客,大概是睡懵了,对着那张脸无动于衷地看了好久才勉强说出句话来。
“镜……溪……沈……沈竞溪?”
“嗯。”沈竞溪没有松手,只是冲着他笑。
顾也凡又看了他一会儿,昏昏沉沉的大脑终于缓缓转动了起来,意识到他俩此时的姿势极为不妥——沈竞溪蹲着,几乎把他抱在怀里,外套上还留着沈竞溪的体温。
他很不自在地扭了扭。
沈竞溪没在意他的小动作,轻轻地说:“把外套穿上,穿那么少在这儿睡觉会冷。”
“嗯?”顾也凡皱了下眉,仿佛他的话无比费解,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哦。”然后慢吞吞地把手伸到衣服袖子里去。
穿完他又开始发呆,眼睛直直地朝着对面看去。沈竞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巷对面也有个人影席地而坐,竟是个乞丐,有点年纪,穿着一件破旧肮脏的棉大衣缩着睡觉。
顾也凡看了一会儿,呆呆地问了一句:“你有钱吗?”
“有。”沈竞溪看着他,笑着问,“要做什么?”
“他,”顾也凡看着那个乞丐,不清醒的大脑组织出的语言颇有些语无伦次,“在这里,好久了。我就是……看他……就睡着了……好可怜啊,他。”
还好沈竞溪听懂了。
“嗯,他好可怜,那么,你想给他什么呢?”他的声音很温柔。
顾也凡好像非常苦恼,整张脸都皱起来,想了好久才回答道:“我饿了。”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让沈竞溪差点笑出来:“现在这个时间附近只有一家k记开着,你吃不吃快餐?”
“嗯。”顾也凡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个乞丐,“给他也买一份。”
“好,听你的。”沈竞溪伸手扶他,“我去买,你去我车里等着,好不好?外面冷。”
“嗯。”顾也凡又是点点头,说罢就准备站起来,却是腿一软,栽倒在沈竞溪怀里。
他的头撞到沈竞溪的肩膀上,沈竞溪这才发现,这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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