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仿佛天地都为之震动。
响声整整持续了三十秒,满屏的烟尘使一夜飞花除了脚下仍在发光的巨型法阵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法阵渐渐消失,他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或者说骨子里的某些力量被永远抽走了,但他却丝毫不后悔,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有如此险恶的陷阱在等着他的少年,他一定毫不犹豫,就算用尽一切也要将他救回。
尽管在此之前,在他的认知里挂了就是挂了,大不了就是一级经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会这么难过,就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冷静下来的一夜飞花不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太夸张了。
当烟尘彻底散去,宏伟的神宫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头顶的圆月,安静地挂在夜空的一角,月华缓缓洒下,照映在叶明华颓然的脸庞上。
周围的废墟不复神宫壮观华丽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废石场,除了废墟中央的祭坛,月轮镜依旧散发着五彩的荧光。即便是这样的重创,也没能使月轮镜被破坏。并不是因为它是神器,而是因为它脚下的少年被人在最后一刻用尽全力保护了起来,它只是顺带的而已。
黑衣少年宁静而安详地沉睡在祭坛上,月光洒在他精致的无法形容的脸庞上,他的五官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生气而已。
一夜飞花一步步走向废墟中央,他走上祭坛,走近萧然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躯体,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淹没了叶明华整个胸膛。
只是一级经验而已,就算他的账号以后再也不能用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他的地址了吗?明天亲自登门道歉就行……
他看着萧然僵硬发白的手掌,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本来还想带你去看演唱会的……
萧然的身体迟迟没有化作金光,一夜飞花就这样一直坐在他的旁边,望着他的脸庞发怔,许许多多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想说却说不出口,坐了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
“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月光照进少年温润冰冷的脸庞,没有任何回应。
“原来你是真的死了。”
一个可怕而荒诞的想法萌生在叶明华的心底,他开始无法抑制地悲伤起来,一向邪气骄狂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心里被塞进了一块烧尽了的,冷冰冰的碳块,上一次是白龙,这一次是萧然,原来不管自己再怎么下定决心,想要保护的人还是保护不了……
“那我要这中服第一还有何用……”他怔怔地说道。
他忽然感觉脸上有一抹凉意,伸手一抹,居然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低头发现萧然的脸上也有,他伸手想帮他抹去,手指在触碰脸颊的瞬间,他包裹里突然传来一阵异样,一夜飞花查看物品栏,把那物拿了出来。
业障轮盘。
传说中掌管万物因果轮回,可以逆天改命的神器。
它之前损坏过一次,在到达夜月城之前已经被一夜飞花修复得差不多了,加上凤芒,轮盘上的轮符刚好全部修复完整,可以重新使用了。
一夜飞花的内心毫无波动,因为就算业障轮盘可以逆天改命,但改的只能是n的命运,而萧然他是个玩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生命和游戏账号连接在了一起,但按理来说,这个道具对于他来说是没什么用的。
就在他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轮盘却奇迹般运转了起来——
湛蓝色的轮符一道道漂浮起来,上面晦涩的远古文字从轮符上漂浮到萧然的周身,密密麻麻地将他包围起来,一道古老而深沉的吟唱声响彻夜空,在这绵绵不断的吟唱声中,文字们纷纷化作蓝色的荧光,一点点钻进了萧然的身体,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少年心脏处狰狞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僵硬发白的皮肤也慢慢恢复了原有的弹性,嘴角的血液也消失不见,少年整个人正在恢复生机!
一夜飞花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俊美邪气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而治愈还在继续。
最后一道轮符消失在少年的眉间,少年秀气的眉毛动了动,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业障轮盘也顿时黯淡下来,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大铁盘。
萧然缓缓支起身子,复活过来的他整个人仍处于一种非常虚弱的状态,脸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眨了眨眼,看了看不月城重新回来的圆月,又看了看一夜飞花身边的业障轮盘,聪慧通透如他,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
沉默和尴尬在空气中蔓延着,两个人都有无数的疑问和心意要表达,但在此刻,他们谁也开不了口。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萧然脸色惨白地说道,业障轮盘一旦逆天改命,修复起来犹如登天般艰难,一夜飞花愿意用它来救自己,萧然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但同时令人绝望的是,他的身份,也彻底瞒不住了。
虽然他也打算事后和他说,但自己坦白和别人发现,同一个事实造成的两种后果是完全不同的。
像现在,一夜飞花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为什么?”
劫后重生的喜悦在这一刻彻底被一盆凉水浇灭。
恢复了记忆的萧然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解释的勇气,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起身,他绕过一夜飞花,捡起祭坛边的最后一张发光的羊皮地图碎片,装作没听见一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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