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这个小鬼。”
苏慕枫万没想到这杀手会开口说出这句话来。
眼前的杀手,一袭黑袍,半个铁面具掩面,剑柄之上雕着黑鹰,苏慕枫确认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为何听这人的口气却像是认识自己,难道是将自己认做小妹了?
虽不知这杀手如何是认得自己的,但苏慕枫却猜到了这杀手的来头
“阁下是想必便是夺魄楼杀手榜榜首猎鹰了?”
从这杀手的杀气,身手,穿着以及手中的剑,苏慕枫能够确认这便是令人闻风丧胆却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的夺魄楼第一杀手。猎鹰的杀人手法快准狠是毋庸置疑众所周知的,只杀在夺魄楼开了价的目标也是无人不晓的。
“让开。”
猎鹰的剑指着苏慕枫的眉心
“听闻猎鹰只杀在夺魄楼标了价钱的人?”
“没价钱的人命不值得我动手。”
“那我便放心了。”
说罢苏慕枫将昏死过去的宇文晔搂在怀中,护得严严实实。
“让开!”
“不让。要不你杀了我,要不你放了我们俩。但你若杀了我,便是食言而肥之人,或许别人不会知道,但你自己永远都会记得,记得自己杀了一个没有在夺魄楼标价的人,记得自己如何大话欺世。”
苏慕枫护着宇文晔,将后背完全暴露给了猎鹰。
猎鹰的剑疾如风快如电,苏慕枫感到后脊发凉倏忽间这感觉又消散不见,剑终究还是没刺下来,苏慕枫又赌对了一次。
猎鹰捡了掉在地上的酒囊,就势在一旁喝起酒来,但苏慕枫感觉得到,杀意并没有消除,因而并不敢放开宇文晔,只要自己一放松,猎鹰便会上前杀了宇文晔。
局势就这样僵持着,猎鹰喝着酒,似乎分外悠闲,苏慕枫却是焦虑不已,再这样拖下去,宇文晔便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良久,猎鹰将手中的空酒囊一扔,站起身来
“小鬼,五年前你便用的这招,今日还想用这招?可惜呀,我已并非五年前的我了。”
“你要杀我?”
“我不杀你,我只需将你的手砍下来,如此也算不得食言破了规矩。”
猎鹰拔了剑,苏慕枫除了将宇文晔圈在怀中紧紧护住之外毫无办法,他若此时放开手,猎鹰削的便是宇文晔的头,若是不放手,断的便是自己的手。
就在苏慕枫感到绝望的时候,背后逼人的杀气霎时间散的干净。
苏慕枫回头,只见猎鹰拄着剑,捂着胸口,跪在几丈之外,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内伤,稍稍稳住了气息,便夺路而逃。
一位执着拂尘的青衫道人飘然而下,苏慕枫见之又惊又喜,忙放下宇文晔,跪拜在地。
“徒儿拜见师父!”
这青衫道人便是苏慕枫与苏慕柳的师父玉衡子了。
玉衡子搀起了苏慕枫,一番打量,眼中满是怜爱,他闭关日久,两年未见苏慕枫,只觉得这徒儿又变化不少。
比起师父为何会在此出现,苏慕枫眼下更担心的是宇文晔的伤势,玉衡子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因而并未多言语,与苏慕枫一道将宇文晔挪到了离此处最近的西山寺中。
第66章 再入王府
小小的西山寺被苏慕柳带去的八百府兵围了个严严实实,莫说杀手,只怕连苍蝇也飞不进。这寺庙小,菩萨也不灵验,向来也没什么香火,普通百姓亦少涉足,更别提达官显贵了。寺中的僧人见苏慕柳这般阵仗,只觉大祸临头惶恐万分。
苏慕柳没空顾及僧人们惶不惶恐,她只急着见师父,也不用寺中僧人引路,只循着厢房一间间找过,左右整个西山寺拢共就那么几间房。
“柳儿”
“师父!柳儿好想您呀!”
苏慕柳一把抱住玉衡子,蹭着玉衡子的肩头撒娇。
“好啦,好啦,都是已经成亲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别人看了会笑话的。”
“是三哥跟您说的?”
“定王妃这么大的阵仗,我就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都怪三哥,说是带来保护定王。要我说,有师父在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府兵。”
“枫儿这般紧张定王乃是爱屋及乌,疼爱你的缘故,你这番话若是他听了去可要伤心咯。”
苏慕柳吐了吐舌头,也不辩驳。
此番见到玉衡子,苏慕柳只觉师父和两年前半分差别也没有,或者说,从苏慕柳第一次见到玉衡子起,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玉衡子似乎从未变过,岁月如同在他身上凝固,依然是三十出头的模样,一头银发一如既往衬得他愈发超然世外仙风道骨。
年幼时苏慕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明明看起来和爹爹差不多却有一头古稀老人才有的银发,后来娘亲告诉她,一个人若是遇到特别特别伤心的事,即便是年轻人也可能一夜白头的。苏慕柳听完很是心疼师父,拉着苏慕枫趁玉衡子睡着了将他一头银发用墨涂黑了,以为只要头发变黑了,师父便不会伤心了,结果被罚扎了一下午马步。那时她还不明白,有些心伤了是永远无法痊愈的,有些遗憾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去看看你夫君吧。”
“哦。”
苏慕柳跟着玉衡子到了塌前,看到宇文晔虽面无血色但呼吸规律均匀,便知是无大碍了。
“看来没有大碍。”苏慕柳来此主要是来见玉衡子的,带兵来保护宇文晔不过是顺带的,知道宇文晔性命保住了,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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