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乐,只是安静地洗着手里的碗。因为他想起那只猫在一个春天跑掉了,尽管全家人对它那样好。
冷不丁身后探过来一只手:“我来吧,水凉。”
年晓米刚想说不用,手里的东西已经被轻巧地抽走了。
沈嘉文就着冰凉的水洗着碗筷,眉头微微皱起来:“明天得出去一趟,起码买个新厨宝,冬天水太凉了。”说罢冲年晓米一扬头:“招呼淇淇吃饭吧。”
年晓米看着他洗好一堆东西,掀开锅盖尝汤,突然又开心起来了。
淇淇很喜欢吃肉丸子,年晓米盛汤的时候特意多给他盛了几个,见小家伙吃得腮帮鼓鼓,眼睛弯成月牙,笑着温声提醒:“菠菜也多吃一点,长力气的。”
淇淇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声音脆脆的:“知道!会变成大力水手!”
沈嘉文在儿子脑袋上胡噜了一把,低头扒饭。
年晓米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其实男人最可爱的时候应该是认真吃饭的时候。
晚餐吃到一半,电话响了,沈嘉文不情愿地放下碗筷,去书房接电话。
不出所料是李秋生。
“有事儿快说,吃饭呢。”
“嘿你个不识好歹的。我妈让我问问你,那个建行的小姑娘你还去不去见了?人家等你一个来月了,你也该有时间了吧。”
沈嘉文压低声音:“不去了,推了吧,帮我谢谢干妈,以后也甭给我忙活了,我现在挺好的。”
那边一听就急了:“什么玩意儿你现在挺好的!你儿子病了住院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退一万步讲,你天天一个人儿晚上搁床上躺着舒坦是怎么着!后半辈子指着俩手过了?”
沈嘉文也不恼,微微一笑:“真挺好的,我有人了,淇淇也喜欢。”
对面明显被噎了一下,紧接着像查户口似的急急盘问起来:“什么人?家哪儿的?多大岁数?结过婚没有?漂亮不?……”
“家在本市,比我小四岁,没结过婚,挺漂亮的,人也好……不过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什么!什么不一样?!有残疾?”
“滚边拉去人家身体健康着呢。”
李秋生松了一口气:“没啥毛病就成,不过我建议你再好好观察观察,现在的小姑娘都精着呢。她真不嫌弃你带孩子?”
“不嫌弃,人家还挺喜欢的。对了他做饭特别好吃。”
“行行行,你看着谈吧,过两天见见,让你嫂子跟他好好唠唠……”
“再说吧,刚开始……先过一阵子的。”
“那也行。欸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沈嘉文略思考了一下:“有一年多了。”
对面疑惑道:“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见过么。”
沈嘉文随口应付着:“你见过,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行了吃饭呢,改天我去看看干妈,可千万别给我瞎张罗了。”
电话刚放下就又响了。
沈嘉文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觉得吃饭时的那些好心情像个漏气的气球,迅速瘪成一块干巴巴的胶皮。
他有心想摁掉电话,终究觉得不好,还是接了起来。
淇淇吃好了饭,年晓米揪着围兜给他擦嘴,一抬眼看见沈嘉文从书房里出来,眼神有淡淡的冷意。
他坐下端起碗,却没有动筷:“宝宝,爸下个星期给你报个课外班吧,你看你想学什么?”
淇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沈嘉文看着儿子一脸懵懂,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们吃完了?”
年晓米点头:“添饭么?锅里还有不少。”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年晓米把淇淇安顿到沙发上看图画书,回头看见沈嘉文皱着眉头戳汤碗里的菠菜。
他跟他一起过了半个月,慢慢得懂得了从微小的细节里判断这个男人的心情。比如他高兴时会一口气喝掉一大杯水,吃东西吃得又快又安静,喜欢含笑直视别人的眼睛……
现在他坐在那里,半天吃不下一口,目光低垂……多半是碰到心烦的事在想办法。
盘碗最后还是空了。年晓米做晚总是比够吃略少一点,大概是不愿意有隔夜菜的缘故。沈嘉文吃个半饱,倒也不恼,本来晚餐也该少吃。
只是到了睡觉的时候怕是要挨饿。
不过他没提这件事。不愿意让自己显得很麻烦。
淇淇从沙发上抬头看他,沈嘉文摸摸他:“你姥姥姥爷想让你周末过去,去么?”
宝宝的嘴角一下子掉下来:“不去……”
沈嘉文拍拍他:“这周可以不去,下周总得过去了。”
淇淇看着手里的童话书,低头不说话。
沈嘉文突然有点警觉起来:“为什么不爱过去,谁对你不好么?”
淇淇轻轻摇头:“姥爷很好……姥姥,有点凶。”
“那妈妈呢?”
淇淇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他:“爸爸,我是妈妈生的么?”
沈嘉文一时怔住了,他从年幼的儿子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本不该属于小孩子的悲伤。
再问就问不出什么来了。饭桌上那个吃得满嘴饭粒的小娃娃好像是别人家的孩子似的。沈嘉文忽然想起其实在不久前宝宝还是个不爱讲话,有点自闭的孩子。
这让他心里埋藏的那些不安又一次冒了出来。
“爸爸你会不要我么?”
沈嘉文亲亲他:“不会,爸爸说话算话,我们拉过勾的,你忘记了?”
淇淇点点头:“老师说,作业要家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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