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师妹,你真的要嫁给阳顶天?!”
不久脚步声停下,熟悉的声音传来,成昆目光一转,那道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他听得清楚,分明便是年轻时自己的嗓音。
“成师哥,这些事情我不是早就同你讲明白了吗?木已成舟,早不是你我能够改变得了……”师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沉,似乎带着无可奈何,但因为之前那些印象,成昆清楚的感到,那份无可奈何之下,分明压抑着些许不耐与敷衍。
“我知道……”嘶哑的嗓音中添了些许苦涩,“你今天是新娘子,师哥我做梦也不曾想过,会眼睁睁看着你嫁入别人家——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幸福,师哥我就无憾了。”
陶彩衣的声音明显变得柔和起来:“谢谢师哥。我得回去了,喜娘还在那边,我不能出来太久……”
成昆抬起头,依稀记起了这个场景。是了,就在阳顶天和师妹成婚的那天一早,他按耐不住的将师妹从喜房中叫了出来,虽然早就知道此举不会有结果,还是选择了与她单独谈谈——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再度将那颗戴在身上近三十年的明珠作为贺礼交给了师妹——嘿,拿阳顶天送的东西当贺礼,可不就是亲手将师妹推入阳顶天的怀中吗?!
想起这一点,心口还是一阵刺痛,然而却与之前有所不同——成昆分不清楚自己此时真正在意的,究竟是将师妹交给阳顶天,还是将阳顶天与师妹送做堆。
也许感情上的一再失望,已经让他对某些事情吝于深思了。他深吸口气站起身,习惯性伸手掸了掸衣角,随即便想起自己此时的状态,苦笑着收回手。余光忽然瞄见什么,顿时一呆:阳顶天分明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窗前,正隔着窗子望向窗外!
他先前太过失魂落魄,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居然多了个人,那人又将气息压得极低,仓促之间他居然没注意到。
成昆怔了片刻,看着那人平静且阴沉的面色,心情随之化作两极,一则以喜,一则以哀。至于喜的是什么,哀的又是什么,一时间实难言说。
门外不远处那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这座院子是阳顶天私有的,常人根本不被允许进入,而阳顶天接任了明教教主后搬去了光明顶内部居住,这里更是少见人烟。当初他选择来此与师妹私谈也是出于这种考量,却完全没想到,此时此刻,阳顶天居然也会在这里。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此时的他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重合,高冠锦服,一身暗红色的大氅更是衬得他气质卓然,凌厉不凡。而此刻他剑眉高挑,薄唇紧抿,显出几分严肃的神情。配上这身装束,更是显得极为压抑,丝毫没有即将成婚的喜气。
成昆失神的看着那人,从时间上来算,此时距离他们第一次上光明顶已经隔了将近一年的时光,这一年里阳顶天接任了明教教主之位,衣教主退位养病,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替他主婚。现下看来,他果然还是接受了这桩婚礼,至于原因,成昆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知道。
——明知道自己将来的妻子与他人有染,却还是选择了成婚,若是过去成昆还能讽刺他几句,或是骂上一句“假惺惺”,如今却再也不会认为,他是真的爱师妹至深,所以才如此不顾一切定要结成这门亲事。
但若不是为了师妹,又是为了谁?
顺着他视线所望的方向看去,“成昆”已经摘下了颈项上的锦囊递给了师妹,低声说着什么。看到那个锦囊,阳顶天的眉头顿时越皱越紧,不言也不动。直到那两个人话必离去片刻后,他才伸手按上窗棂,慢慢闭上眼复又睁开,半晌后冷哼一声便拂袖走向正门。
成昆看着他推门而出,慢慢走向师妹离去的方向,回头一望,就见先前被他按过的窗棂上出现一片龟裂,只需稍一碰触便将化作灰飞,足见此人之前心情何等激荡。
他深吸口气跟上了阳顶天的步伐,一直走到师妹此时所在的房间外,只见阳顶天并未进门,而是在门外侧耳倾听了片刻,随后绕到一侧窗外。成昆正诧异,却发现那面窗子正对着师妹的梳妆台,而那个梳妆台上,分明便放着之前那个锦囊!
陶彩衣此时并不在梳妆台前,想必是被喜娘叫去卧室更换礼服了。阳顶天显然掐准了这个时间,趁着左右无人探臂将那个锦囊拿了出来,细细看了几眼,便紧紧攥在手心中,转身离开了此处。
不久吉时已到,在阳顶天的义父衣教主的安排下,开始迎亲入门。作为新郎的阳顶天迎亲出门前按部就班的献祭,跪拜以后,衣教主坐在主位上,伸手抚摸着他的发顶:“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从今日你,你便是有担当有家室的男儿汉了,切勿辜负我的期望。”
阳顶天垂眸道:“是。惟恐不堪。不敢忘命。”始终蜷着的手掌却紧了紧。成昆一直跟在阳顶天身边,知道他手中握着的是什么,心中顿时一阵酸涩。
显然衣教主也注意到了他略显不自然的姿势,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他那只手,动了动唇,却到底什么都没再说。
于是阳顶天出门上马前去迎亲,因为光明顶距离陶家庄实在太远,因此陶家一行人早早便被接上了光明顶,都住在陶彩衣之前那间屋内,不过半里路的路程便到了。
迎亲过程很顺利,毕竟是在明教总坛光明顶上,没有什么人会不长眼的跑来这里捣乱。迎接新娘出门后,阳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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