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情景一定会达到令人作呕的地步。
我收拾了一下灶台,水开了之后上进了水瓶。现在家里只有几包方便面,可这个是没有营养的东西,如果现在出门买菜再做的话,又怕他的身体撑不过去,还不如出去吃。我把抹布冲干净,走出厨房,想去卧室拿钱,看见他低着头坐在那里。
“其实我相信你,从你昨天晚上跟我坦诚你曾经嫉妒过我开始,我就想通了所有的事。”他抬起头,对我说道。我看了他一眼,推开卧室门之后,站在里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拿好钱出来后跟他说:“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他点了一下头,顿了一下之后又剧烈地摇着头:“发骚扰短信的人不是你对不对。”
我心下一沉,对他说:“不是我。”
他的情况又变得有些糟糕,我不敢带他出门,所以打电话叫了外卖。他看着那些食物如同看见了蠕动的软体动物一样,一脸厌恶。我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边,他后缩,伸出手打掉了勺子,他偏执地说:“我不吃。”
勺子掉在地上,我弯腰捡起来,然后准备用水洗一下,背过身的时候听到了他的一句小声的对不起。
我能谅解他的情绪失控和不信任感,但他必须要吃东西,我就是用灌,也会给他灌下去,我说到做到。他对食物的抗拒不仅是心理上的,也是生理上的,我看得出他咀嚼和吞咽的困难。
吃完后,我给他打开了电视,把遥控板交到了他的手里,他没有接。他说:“我不需要看别人的故事。”
也对,我把遥控板放下:“我们能好好聊聊吗?”
“你想知道些什么?”他的手放在大腿上,两手紧握。
“全部,比如高二的时候你为什么搬家,后来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家里遍布的摄像头是怎么回事,关于心理医生的一些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吗?”
“搬家是父母早就决定好的,他们要做生意,打算到洛城定居。后来……我频繁地接收到骚扰短信,我开始厌食、心慌,没由来的发热,然后我父母就拜托陈医生来照顾我。据他说,我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有些时候还会有伤害自己的行为,所以家里安了很多摄像头,有一个安保公司在实施监控。陈医生和我的父母隔一段时间就会得到一份整合的视频资料。所以,上次你绑架我,但是安保公司却没有报警,于是我想,可能他们觉得这不是一个恶意绑架案,而只是用于对我的治疗,对吗?”
“对,我开始是和陈医生包括保姆她们商量了很久,我觉得很奇怪,直到那两个保安出现之前,我都并不觉得陈医生是个坏人。”
“他当然要演,他懂得的心理安抚技巧很多,话都说得很漂亮,但其实根本没有一句实话。”寒存的视线与我的目光相接,他专注地盯着我说,“他就是要害我。”
我知道寒存现在需要得到我的认同,我点头,柔声安抚道:“你说得对,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明天就带你去医院。”
我家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仍然在床下打了个地铺,他躺在上面,很安静。
昨天他还一口咬定我是迫害他的人,今天就对我投以了所有的信任,让我救他。这合理吗……我的头即便枕在枕头上,还是忍不住左右摇了摇。但我没有足够的理智去思索这些了,只要想到他和我躺在一个屋子里,我的身体就有些发热。
其实我没有对寒存完全坦诚。我的嫉妒,不止于绘画这一件事情。有一个打压自己的对手确实让人恼火,但如果那个对手是属于自己的话,嫉妒会转变成一种满足感。
那时,谁都能看出寒存的不合群,但没有人欺负他,相反地,有一些人还挺喜欢他的,却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在我们还没有交集的时候,其实我是不喜欢他的。但在一个画室呆久了,偶尔也会说两句。有一节课,老师让我们练习人物速写,速写最重要的就是快速抓住人物特征,用最简练的线条表现出人物的神态和动作。我、夏婉、寒存互为模特。
我在画寒存的时候,他也在画我。夏婉选定的模特应该也是寒存,但寒存由于在画我,所以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和他默契地同时抬头,我在意识到他画的应该是我低头画画的样子时又把头低了下去。我手握铅笔描画着他的脸,太过用力,导铅笔芯断了。
我觉得他对我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更加温和、有耐心,不会抵触我的触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以为我们只差最后的表白,就可以在一起了。
在得知他得到了参加比赛的机会后,我看着自己家的水泥地面,把电话放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画架。心酸过后,我燃起了一种骄傲感,我所喜欢的人,他正踏着最好的路走进自己的未来。
我约他出来游泳,他也很快地答应了。那段时间天气特别热,水池像在下饺子一样,只有深水区还没多少人。我还没有换衣服,拎着口袋等他。他走过来的时候身上也穿着平常的衣服,好像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我跟他挥挥手,他笑了笑,还没等走近,他就被夏婉拦住了。
夏婉穿的泳衣是连体的百褶裙,看起来很青春漂亮。她爽朗地笑着,说话的声音很响。她说:“谢谢你昨天在广场上帮我画人物速写啊,人太多了,我那个时候忙不过来。”
寒存说:“只是小事而已。”
“哈哈,你不是说自己不会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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