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纹解锁,打开微博,陆月浓划进那条最新消息里。
江倚槐:希望今天下午能看见你[爱心]。
配图是今天首映礼的地点,微博还带了定位。
饶是有了特别关注,点进来的时候也已回复了上千。明明是大清早,粉丝却好像在微博买了房,而他的特别关注则像是失灵了,慢了不止一拍。
评论里,极个别表示有幸到现场的,俨然上了最高赞,底下都是羡慕、吸欧之类的话语,陆月浓指尖一顿,甚至看见了混迹其中的孙兼风。不过这只是极少数的幸运儿,更多的,则是不能莅临,但表示期待与祝福的粉丝。
翻了几条,陆月浓便停住了。这些年江倚槐粉丝越来越多,陆月浓已不太在意微博底下的评论如何,毕竟数量太多,内容又雷同,他不会在不值得的地方耗费精力。
在“评论”的地方,陆月浓点了下去,本想一如既往地打“祝顺利”,却在将要发出时删去了。
半分钟后,数千条评论里,多出了一条“一定”。
发完后,一刷新,很快就不见了评论的踪迹。
陆月浓切到另一个界面,发短信给连棠:今天有事外出,不用来习字,自习即可,麻烦你告诉大家了。
关于搬到江倚槐家一事,陆月浓还没想好要如何与学生解释,她们一旦来了,总会看见江倚槐,瞒是瞒不住的,这需要等江倚槐回来,征求一下本人意见。那么,今日便得空了。
有关于去不去《月下》首映礼这件事,陆月浓本以为会纠结到尴尬的境地,但没想到就在这样一个洋溢着粥香的晨日里,轻而易举地想通了。这是同居的老同学发来的邀请,或许是出于客气,又或许是朋友间的好意。无论哪种,好像都没有理由不去。
陆月浓望了眼窗外,秋阳正晴,他想:天气晴好,下午便去走走吧。
用过早饭,陆月浓倒了杯水,进到书房,拿起书慢慢翻看。看着看着,偶然抬头看见钟表时,才惊觉快至中饭了。
正在思考是在家中解决还是外出觅食的时候,他收到一条消息。来自玉城第一人民医院的,说李萍芳情况不太乐观,问他最近要不要回一趟玉城,或是通知别的家属过来。
李萍芳的病情,以一道极坏的标准来衡量,都只有坏与更坏的情况。不存在的痊愈带来无休止的治疗,也便有了无休止的疼痛与苦难。
思索再三,陆月浓打出一行字,发送。
——转到顺城一院去,可以吗?
——可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是尽力延迟,已经不容乐观了,不如就到大医院去,看看还有没有办法。
陆月浓与医院确认了转院,又联系了叔叔,毕竟顺城这边,还要有人照应,他别无选择。陆月浓其实并非不知,治不了的,小医院巴不得往上推,但回天乏术的,推到什么地方,都无济于事。
不久,微信上有了回音。
【秋时月圆】小浓,叔知道了。这些年,我一直没见过,也没联系过嫂子,也该尽一份力,不然,总觉得亏欠你们。
陆月浓很想说:不,该亏欠的,是我们一家。却想到,这个他不愿承认的“家”里,一个故去多年,一个病榻缠绵,就快要只剩下他一个了。
因而最终发出的,又仅是单薄的“谢谢”二字。
陆秋月或许是在忙,又或许只是想与陆月浓说说话,他发来几条语音。
陆月浓一条条地听下去。久违了的,来自顺城的乡音。
“和我谢什么。”
“小浓啊,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人和我们开玩笑,说你的名字看起来更像是我儿子。”
陆月浓喉头一哽,垂了眼眸。
“说真的,有的时候,我更希望你是我的儿子。这样,你就可以在我膝下长大了。”
“叔没什么本事,就想把一切好的都给你,你也不需要跟我说谢谢。”
对着手机,陆月浓很长时间没说出话来,直到屏幕缓缓地暗了下去,才看到自己的脸,在玻璃屏上映了出来。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鼻侧的那颗痣,又惊梦似的撤手。这颗微小的痣,比起最初,已是更淡的青色,就快要淡得看不见了。
但,幼时那支笔扔到脸上时的痛却依然清晰,连同李萍芳那厌恶的表情,逾过了二十年,如同鬼手刻在他记忆深处,抹不掉,逐不去。
大抵是因为昨夜睡得不好,睡时又不长,再加这样一件劳心劳力的事,陆月浓一不小心就在书桌上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擦黑。
陆月浓动了动睡得有些僵直的身体,一会儿才恢复自如。他没有吃午饭,腹中空空,但抬眼惊觉时间已将近六点,便连晚饭也顾不上吃了。
这个时刻的地铁过分拥挤,人贴着人,恨不能踩上谁的脚后跟,陆月浓好不容易找到能扶住的地方,才安稳下来,拿出手机。
明明是拿了门票的人,却只能在地铁上,用时好时坏的网,刷娱记的报导,想来竟有些荒诞。
几经梭巡,江倚槐出现在一张现场返照的最左侧。
江倚槐身着黑色西装,衣料熨帖,身型修长,虽为了新戏而瘦身,却仍旧保有良好的身材。他负手而立,眼尾轻轻弯起,高挺的鼻梁上难得地架了一副金属眼镜,嘴角有温柔的弧度,在聚光灯下,仿佛天生有夺目的力量。
陆月浓盯着看了许久,直到提示音如期报站,才匆匆收回手机,从人群中挤出了车厢。毫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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