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将军拣了一条人烟密集的乡村小道。两人徒步走,肩上都扛着人,看着有点奇怪。阿莫一心想找辆马车。可村子里看着就不像有这玩意的。将军倒也无所谓,就近买了辆驴车,前头打了帘子,也算遮得严实。阿莫弄了套农家小伙的衣服穿着,也正好掩人耳目。
那车里坐两人绰绰有余,三个人就有点挤了。将军自然不愿小菜跟皇上单独挤在里头。因此,安置好皇上后,将军特意把他的脑袋扭到一旁,向着角落。自己才坐了进去,就像很多年前那样,把小菜抱在膝盖上放着。幸而皇上一直昏迷着,否则看到这情形,大概也是有点哭笑不得的。
四人一路出奇地通畅无阻,虽然驴子跑得慢,大半日的工夫,也已远远瞧见驻军衙门的旗子了。阿莫暗自舒了口气,对坐在里头的将军说:“咱们赶着这破车,人家给不给进去啊?”
将军笑着说:“若说皇上来了,估计是没人信的。幸亏我身上还揣着块令牌。”
“将军!”阿莫忽然喊了一声,将军立刻明白了。他把小菜放好,拔剑就往外跳。
追杀皇上的人也挺聪明的,干脆以逸待劳,在驻军衙门外截人。照着这距离,喊破喉咙大概那边也不会来人接应。
将军和阿莫背对背站着,将军小声地说:“别下重手,先摸摸他们的底。”阿莫“嗯”了一声,两人便出手了。不过几招,将军心中就了然了,耍了个剑花将围着他的三人逼远一些说:“原来真是反清的义士。”
戴着面具的几个人都是冷哼几声,为首的一人说:“那又如何?你们身为汉人,竟然为清狗效命,为虎作伥,不觉得羞愧么?”
将军微微笑了笑,平静地说:“各位好汉若能推翻清廷,再造一个咱们汉人的好朝廷,我马某自当奔走效力,听凭差遣。然而各位如今在做些什么呢?你们要杀的,不过是清廷的一个皇上,他若死了,满人随便在皇室里挑个人,朝廷还是那个朝廷。可大王镇的百姓呢?南山寺的僧人呢?有多少无辜的人要为他的死偿命?你们可有想过?”
那几名刺客一时都沉默了,竟找不到话来驳他。
将军又说:“昨夜在南山寺,慧光大师为救皇上,已遭毒手。杀人者却不是各位义士,而是满人。”
“啊?”几人更是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将军摇头说:“各位一片苦心孤诣,到头来只是遭人利用,末了还要为谋权篡位者背上黑锅,而背这黑锅的,还有后头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各位问我羞不羞愧,我倒想反问各位,是否觉得问心无愧?”
那几个汉子默然无语,为首那人一言不发扭头便走,后面的人也跟着一径去了。阿莫呆呆站了一会,见将军面上还有一些沉重,知道他是肺腑真言,心里不由一暖,开口说:“将军,我没看错你。”
将军朝驴车里看了一眼,叹气说:“只盼着这位当真是一位明君。”
驻军衙门的秦守备从前也在将军帐下呆过,听说是将军来了,亲自跑出来相迎。将军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里头受了伤的是皇上,切不可走漏风声。”
秦守备听得冷汗直流,牙齿不住打颤地问他:“我这……京里头会来人不?”
将军拍他的肩膀说:“你别慌,大概后天就来了。你从今夜起,多派几个兵士在城门外探着,见是罗副将他们,就直接带过来。”
秦守备忙连连点头。
罗二照着将军交代的,只找了皇上的几个心腹,从宫里头急调了数百名大内高手,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了京,直奔大王镇。
皇上比小菜醒得早些,醒来的时候,见几位心腹都在,倒有些愧色,低声说:“是朕一念之差,让各位如此奔波劳碌。”他又看向马将军,似乎有话单独和他说。
罗副将他们全都退了出来。马将军走近一步,皇上就说:“马将军,朕早知你战功累累,然而都记在韩岱头上了。朕这趟南行,没有白走,至少看清了将军。”
马将军便说:“末将只是尽忠。”
皇上仍有些虚弱,他坐直了身体说:“将军行事,十分合朕的心意。朕这次来大王镇,来得太过糊涂。”
将军了然,就说:“末将断不会声张此事。”
皇上点点头说:“朕知道。朝廷里暗藏祸端,朕今后……”他原想投石问路,劝将军站在自己一边,忽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就停住了。
将军却明白了,点头说:“末将心目中,皇上便是治好这天下的明君。皇上心慈,必会以事佛之心待天下苍生。”
皇上目光中皆是激赏,他把手上的佛珠褪下来说:“此番朕幸免于难,将军功不可没。而小菜也是朕的救命恩人,朕这次来的糊涂,走的也狼狈,便不去探他了。将军帮我把此物转交给他,就当是朕的一点心意。”
将军接过佛珠,收进了怀里说:“末将代犬子谢过皇上。”
皇上本就是瞒了京里的人出来的,这次回去,带着一干大内高手,只推说是狩猎回来,料想别人也不会生疑。将军与罗副将他们同行,也能寻个操练的借口。
一堆凶险倒是都盖住了,可那幕后的黑手是谁,连皇上自己也是没底的。
小菜醒来的时候,耽平和阿莫正在他房里头说话。
“阿莫?你怎么在这?”小菜撑坐起来,揉着睡酸了的眼睛问他。
耽平跑过来说:“这个说来话长了。你一定想不到,原来我们一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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