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公司就是一个大家庭,希望大家不分彼此、同心协力的话。这一餐吃得他们这帮刚出校门的热血青年热泪盈眶,发誓要对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于是乎,这一餐饭下场就是让他们干得比老黄牛还要卖力,捧着微薄的薪水唏嘘不已。
然后,这种戏码会时不时地再次上演,时间都是在新血涌进公司的时候。他们这帮混成老油条的职工大叹老板为人阴险,再冷眼看着那帮菜鸟如同自己当年一样热血沸腾地回来。
捧着菜单,潸然泪下,当年他的忠心就是被这些菜给哄去的,现在把菜价一加,才发现他的忠心居然这么廉价。
盛家行点点头,对他们老板的做法表示赞同:“这跟赌博一样,最后赢的总是庄家,最后占便宜的也肯定是老板。”然后对于帆加以鄙视,一顿饭就给收买了。
于帆笑:“那时我们是刚出校园的学生,一碗牛肉面三块钱。”
盛家行更加鄙视:“对环境形势评价不当,你以为办公室是学校教室。一个老板给你一块钱,你肯定要帮他创造十块钱利益。你以为是白给的。”
于帆差点拍桌子:“你们这帮黑暗的资本家。”
盛家行喝一口普洱茶:“别把我和你们老板相提并论。”
“难道你对员工很慷慨?”
“噢……”盛家行说,“我给他们一块钱时,他们都会以为自己拿到的是五块钱。”
“那你需不需我还你十倍的衣服钱?啊……我会破产的。”
“你有产可破?”
于帆顿时哑口无言。
盛家行想了想,好心提醒:“现在欠钱的比还钱的大,你大可以赖掉,大至上我不会为了这件衣服把你告上法庭或者买凶干掉你。”
于帆也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很兴高采烈地说:“那个,我妈妈说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我又没有这种偿还能力,不如肉偿吧?”
“我从不做委屈自己的事。”盛家行说,“而且,我对一具躺在唐老鸭床单上的ròu_tǐ实在没什么性趣。”
“盛先生盛先生……我们中国人讲究本质,您买东西不能只看表面,注重包装,您需要发现它的内在美。像我,身体健康,每年献两次血,冬天偶尔还会洗一下冷水澡。”又补充说,“而且,我可没有五天不换袜子。”最多是五天不洗。
“你可以闭嘴了。”盛家行的脸色开始难看,他可没兴趣在饭桌上和他讨论这么倒胃口的话题。“衣服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于帆笑起来:“那么这餐我请。”
因为事先占了对方一个很大的便宜,所以于帆在点餐时就格外大方。还要了酒。盛家行因为上次喝醉了所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次就节制了很多。于帆看着他,忽然就有一点恍惚,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对这个人的任何一切都非常清晰明了,他们出来吃饭喝酒,他坐靠在那里的姿势,他似乎都是熟悉的。盛家行的手偏女性化,十指修长,握着薄如蛋壳的法蓝瓷酒杯,显得非常神经质。
于帆去结账时,盛家行在外面等他。等他出来,一看,盛家行又在抽烟,怪不得这么瘦。
“走吧,我送你回去。”盛家行掐灭烟。
“盛家行。”
两个人刚转身,有人就在后面喊。于帆回过头去,就算他是一个gay,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非常漂亮。是男人心目中的尤物。
现在这个尤物用一种热切的眼光注视着盛家行。于帆估摸一下形势,按理他应该识相地为两人留着自由的空间,保持男士应有的风度,可他的脚却不听使唤地钉在了原地。
那个女人见他这么不识相,只好皱了一下眉头,对着盛家行:“我有话对你说。”言下之意,闲杂人等请自动退避。
盛家行不露痕迹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不适合你。”
“你不排斥女性不是吗?”
盛家行笑起来,伸手将她的长发拨向她耳后。“是,我不排斥女性,不过,你只想和我跳舞调情上床吗?如果是,也请找一个比较珍惜你的。我不是那个人。”
尤物愣了一下,收起一时怔惊的神情,换上一副笑脸:“那么,现在陪你上床跳舞的是你身边这位男士吗?”
盛家行把手放回口袋里:“我不认为他会跳舞。”于帆一听,愤怒地转过脸瞪着盛家行。
尤物笑了一下,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背影倨傲。好像刚刚是她拒绝了一位殷勤的男士。
于帆盯着她的身影半晌。啧,如果你爱上一个双性恋,意味着全世界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情敌。
“喂喂喂……”回头追上盛家行,“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跳舞?你又不了解我。你知道我身高有一七八,体重有一百六十八,而且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吗?……”
盛家行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于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坐进副驾驶座,摇下车窗。
灯火阑珊的城市,仿佛是一个异乡,而他们是唯一相识的人。
于帆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夜风从窗外扑进来。盛家行掏出烟盒,又啪的合上。他不会让人吸二手烟。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骗她说:我以后会给她娶一个漂亮的儿媳妇,会给她生一个孙子一个女儿。她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儿子喜欢男人。她一向以为男人是和女人在一起的,她没有同性恋的概念。
她死的时候我想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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