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谢泽也知道。社会如一条大河,有些地方湍急,有些地方平静,不论科技再发达,世界再文明,犯罪这种事情永远会发生。
银河帝国在138年开始向每个人的身体里镶嵌芯片,从出生开始就跟随着人的一生,所有的记录都会放在芯片中,后来这种芯片再发展成为终端,每个人从出生到死亡芯片的记录如影随形。
在这种情况下,议院通过了“放逐犯罪”的议案。
放逐犯罪,即如果有人犯罪,他的犯罪记录不会隐藏,而是会被他接触的人所了解,大肆报道,列入星际黑名单,并且明文通过一条规定,当警署没有明确某人是罪犯,而只是嫌疑犯时,为了杀一儆百,此人的名字将会被报道出来,犯人所属地区可以进行“民主投票”,当多数人票型通过时,此人将会被放逐出境。这条议案最初是为了让人们忌惮,从而降低犯罪率。但结果大相径庭,这条议案通过后,犯罪率上升,并且非正常死亡率激增,自首率降低,ax-98星球宣称接受来自宇宙各处被放逐的人们前来此处,这里将成为他们新生的地方。
那些走投无路、求救无门的人到这里来,那些冲动杀人的人到这里来,那些罪大恶极、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到这里来,这些人鱼龙混杂,让ax-98星球一度车水马龙,罪犯和嫌疑犯放到一起,最后没有人的双手是**净的。
宇宙各处犯罪率激增,警署人手愈发不足,银河帝国和星盟不得不赋予星际牛仔牌照,让他们缉拿罪犯,并且付给他们高额赏金。连年如此,再加上各层克扣,国库入不敷出,赋税越来越重,就业率降低,犯罪率继续上升……事态已经陷入恶性循环,成了一口无底洞。
谢泽不知道当时到底是谁想出来这么“高明”的预防犯罪的点子,简直和当初有人提出来的通过“基因犯罪片段库”检测人的基因,将人们的危险程度定级一样荒谬。将审判的权力从法律法规转移到人的身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人类内心隐藏惩罚的欲-望使得人治的乌托邦永远无法实现,因为群体的人不可信赖,可信赖的只能是规则。天赋人权,这种权利被同为人的伙伴审判,只会将原本无罪的人逼向犯罪之路,倘若这人巧舌如簧,辩论能力高超,那么他极有可能逃脱审判,逍遥法外。
放逐犯罪实行过一段时间后被取缔,但造成的影响是永久的。一个国家倘若朝令夕改,说辞反复,那么他的人民将无法信赖它之后所说的每一句政策,人与人之间的信赖被打破,再想复原它,都不可能将它们修补的完美如初。
ax-98星球自此名声大噪,星际海盗正是在那段时间崛起,有人甚至开着星舰前来投诚,颇有地球时代逼上梁山的意味。一群没有未来的人聚集到一起,颓废的气息相互传染,进而让一整个地方都带上这种气质,也就形成了眼前这种独特的场景。
他们衣着**净整齐,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谢泽感觉到几缕若有若无的视线飘过来,他顺着视线看回去,发现那些人又将自己隐在了人群中,每一个人看着都不怀好意,但这么看去,却都像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老实本分,谢泽在心里咀嚼这个词,不得不说如果不加以束缚,人是会怀疑每一个人,这种怀疑会令自己疑神疑鬼,从而和周围的环境孤立起来,没有办法投入工作。
“小心。”赛林拉着他的胳膊,谢泽感觉自己被人撞了一下。有个小孩从他身边嘻嘻哈哈跑开,背影看去,只有七八岁,豁牙漏风,稚气的声音在空中飘荡,仿佛在说叔叔,又好像在说谢谢。
谢谢?谢泽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偷的,虽然衣着光鲜,然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实在是穷的一塌糊涂,只背了一**富裕的债,足足有三十亿零两千万,随便一个零头都够普通人生活十辈子了。
没等他摸到东西,赛林佯作若无其事的帮他整理衣领,从他脖子上取下一个绿豆大小、近似透明的“膜”。
这是用来监视追踪的东西,看来他们一到ax-98星球就被人盯上了,枉他们千辛万苦找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降落,掉进流沙坑里不说,辛辛苦苦爬出来,结果原来这场辛苦竹篮打水一场空。
早有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他朝谢泽使了个眼色,谢泽和他心意相通,瞬间领悟到他的意思:不要打草惊蛇。
还真有诈,这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把东西放到衣领的,赛林将那玩意别到袖扣上,那上面有他制作的“壁”,专门攻克这些膜。这些膜可以发出一些波段,将查看到的信息反馈回去,这给了他们反追踪的机会,贼既然要吃肉,那就要记得挨打。
那小孩走到拐弯处的泥土墙角,笑嘻嘻的捂着嘴巴,像个啃松仁的小松鼠,从另一头过来个男人,双眼浑浊,枯瘦如柴,长的像猫又像老鼠,走到那小孩旁,眼睛乍爆出精光,拍了那小孩头一下,“笑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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