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觉得不可思议,简直要笑出来了,“白天谁跟我信誓旦旦说能找到我老师的?”
“我——”谢泽嘶的倒吸一口气,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白天有相当一部分东西他是信口胡诌,外交辞令通常是这样,“找”是动词,从来不等同于找到,和星魂交易最重要的一部分筹码是政权移交之后能源星这类硬通货,以及一部分武器自主生产线,谢泽连他老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保证找到?
然而谁能想到,傅香农竟然是星魂的老师!
谢泽努力将自己惊讶的表情表现出来,看向傅香农。
傅香农苦笑着举起双手,“抱歉,之前一直瞒着你。”
星魂看谢泽确实不知情,白天那种表现表现看来只是一种安抚,他松开手,觉得这世界莫名嘲讽,看向傅香农的眼神带着一种黯然神伤,瞳孔中有一团小火苗烧着,这种矛盾的情绪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老师,这样的丧家之犬你跟着做什么呢?一朝轻信于人,三百万人灰飞烟灭,只剩他一人活着,你跟在这样的人身上,就是上岸么?”
谢泽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军刀将保险栓合上,拇指一拨,□□在食指间转动一百八十度,头尾调转,毫不留情地用枪托朝着星魂下巴袭去!
星魂反应很快,他没有后退的习惯,遇上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前冲。他的杀人经验比吃饭经验还多,为数不多的惊险时刻得到同一个教训:很多事情后退没有用,只有冲上前才可能博取一线生机,就像现在,他一撇间便知道自己后退的速度绝对比不上对方,只能冲上前用其他地方抵挡住这一枪托,再行制服对方。
于是他伸出手,故技重施,施展巧力,试图金蝉脱壳,将军刀的武器据为己有,然后再将那把枪抵住他的脑袋——星魂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拿枪对准他的脑袋,从前有人用这种方式威胁过他的老师,然而那次的结果星魂并不愿意去回想。
毕竟让别人抵着脑袋,自己只能像一只弱鸡一样束手无策,这种事情光是听着都让人恼火的很,更别提还是当事人。他的老师不受任何胁迫,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持枪的人开枪,子弹刺透皮肤,穿过骨骼,脑浆迸裂,白花花,油腻腻,看的人想吐。
很多时候星魂宁可自己死在那时候,也不想眼睁睁看老师选择,他既不想老师被胁迫,放下自己的武器,却又希望自己是那个能让他破例的人。
但寄希望往往会失望,老师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开枪将人爆头,比的就是谁的手速快——他快过了胁迫者,于是他赢了。
军刀和星魂交手,两人身影变换极快,只能听得到骨骼相碰撞的声音,闷如沉雷,有着惊心动魄的力量。一个回合下来,两人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不约而同各自朝后退一步,对峙着,不肯再让一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傅香农眉头可以夹死苍蝇,批评星魂的时候毫不客气,“你凭什么对别人这么指手画脚?”
谢泽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却又暗爽不已。想星魂一介宗主,雄霸一方,此刻居然被训的像个孙子,总算是报了白天那口憋在胸口的闷气。他顿时感觉自己胸不闷气不喘,李维京做的饭都能吃三大碗,窗外的天湛湛蓝,云悠悠白。
星魂嘴角泛着青紫色,有鲜血从嘴角流出,他慢条斯理地拭去,轻描淡写道:“鼎鼎大名的邢风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能想到时空要塞之战此人三百万麾下灰飞烟灭,自己大难不死,竟然还窝在一艘大黄蜂飞船上近十年,这话说出去多少人要笑掉大牙了,方才的评价也不是出自我的口中,我只是转述有些人的评价——‘幸好死了,否则活着就是千古罪人,要以死谢罪。’”
明月顿住,傅香农惊愕。
知晓内情的军刀脸冻的像一块千年寒冰,一番较量好似将他冲天的怒气全部摘走,此刻言行举止恢复正常,又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军刀,说话不温不火,绵里藏针:“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信口雌黄如长舌妇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星魂余光睨了他一眼,“这么说,你知道内情了?”
这一番你来我往,眼见着冲突又要点燃导火线,就差再次动手了。唯独当事人平静如石头,看着他们,沉默不语。
他眼底是浓重的抹不开的抑郁,像黑洞,光也无法从其中逃逸。
傅香农呵斥星魂:“你给我住口!”
星魂胸膛起伏,显然他也委屈上了,说话都不像个老大,跟个小孩差不多:“您凭什么叫我住口呢?当年将我直接丢在这里的是你,如今叫我住口的也是你,你来去倒是轻松,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活下来?!”
傅香农哑火,在这一点上,他亏欠星魂。
“我真恨不得你当初没有把我从贫民窟带出来,如果那样,我的命运大概会比今天好很多。”星魂一字一顿道。
“对不起。”傅香农坦然道。
“你不是要上岸么?不是不肯在海里游么?对不起有什么用。”星魂讥讽,“也许我就不该找你,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李维京在一旁待了十几分钟,感觉自己看了一场分外精彩的表现,堪称风云变幻。
“我在想,究竟还有什么我们瞒着的,不如一并说出来吧。”她几个跨步上前,将纠结成一锅乱粥的人分开,“真是有意思啊,将军有了,杀手有人,黑-社-会大佬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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