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胆小懦弱,但并不蠢。说起来他们兄弟俩已经好久没说到旗易山的事了,今个儿旗四突然提起旗易山,还是在前晚那件事之后,保不准是晓得了什么……
旗易水脸色有点白,他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子,那下面有旗易山不久前弄出来的痕迹。
旗四好一会儿才梳理好思绪,他想好了,如果旗易水是被逼的,那他就先把旗易山弄个半死再丢出去,如果旗易水是自愿的,那他就不管了。左右旗家大院的烂事已经够多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
旗四抬头看了看旗易水——唇红齿白,雌雄莫辨。忍不住了一句娘。白菜都让猪拱了。旗易水感受到旗四的怒气,脸色凄惶。
“我问你一个事儿……”旗四停了一会才说,“你要实话实说!”
旗易水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旗四脸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道:
“你和旗易山那事,是你自愿的还是他逼的?”
旗易水愣了,脸上火撩火撩的,脸色红得滴血,两只手下意识地绞啊绞,心脏一起一落。阿四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可是这个问题要怎么答呢?说他是被逼的吗?可是后来他又不是不愿的……说他是自愿的吗?可是他一开始明明是被逼的……
旗易水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旗四看着旗易水那纠结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没好气道:
“行啦,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
旗易水愣愣的,说了一句“啊?”
旗四看着他那个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样,心里有点酸涩。
他想,他要是当初能早点想通就好了。他明明一直知道的,眼前这个人有多好的,可是当初怎么就脑抽地把他推开了呢?又想起刚刚旗易山那混账的态度,心下更堵了。
旗四说:“你俩准备以后怎么办?旗易山他过了年就要二十了,也许没久他就该成亲了吧?”
旗易水呆住了,喃喃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太远了……我就想……”就想啥呢?旗易水又卡壳了。
旗四皱了皱眉,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阿水,你是不是也对女人硬不起来?”
旗易水快哭了,这个问题比说他和旗易山苟且还要让他难受,对女人硬不起来,这不是就变相地说他不是男人吗?
旗四催道:“是不是?”旗易水抹了一下眼泪,说:“是……”
旗四一副见鬼的表情,喃喃道:“我们果然是兄弟……”
旗易水一脸疑惑,眼眶里还泡着泪水,看上去分外可怜。
旗四冷笑:“因为我也是。”
旗易水眼睛瞪地更大了,满脸不可置信。
旗四说:“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还诓你不成?”
旗易水连忙摇摇头,兄弟俩一时静了下来。
半晌,旗易水问:“阿四,你说,这是不是病呐?”
旗四冷笑:“有个什么毛病?那旗老王八女人操多了,报应到我们身上了呗!”
旗易水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个道理讲得通。
旗四又问:“那旗易山是个什么情况?”
旗易水想了想,说:“他天天练他的功夫,我也没听到他跟大院里哪个女的走得近。”
旗四心想,他又不瞎,院子里哪个女的长得比你好?旗四欲言又止:“旗易山他,对你不好吧?”
旗易水脸上有点迷茫,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旗易山对他好吗?当然不好。可是在那件事上他又真的是快乐。那是待他好吗?那也不像,生起气来又日又弄,一点也不管自己的死活。
旗易水老实说:“我不知道啊,他待我怎样就怎样吧,真要问,我只能说现在是好的。”
说着说着,不知乍地,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泪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关都关不住。旗易水手忙脚乱地抹着眼泪,朦朦胧胧地想,我哭啥呢?我这是哭啥呢?为什么一想起这个问题来就心酸呢?
旗四自个也是个半大孩子,自然也是猜不出旗易水在哭什么的。他只是默默地把怀里的手帕拿出来递给旗易水。
兄弟俩相对无言,但因着相同的秘密,两颗心却比以往拉近了许多。
气氛渐渐缓了下来,转眼间已经要到正午了。旗四看了看院子,夏日的阳光明晃晃的,从那榆树叶子的缝隙穿过,在地上打出斑斑点点的亮光。几只麻雀在枝头上蹦来蹦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旗四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问:“午饭还去前屋吃吗?”
旗易水摇摇头:“明天吧,今天我的身子还是有点不舒服。”说着,脸有点红。那点红晕在白瓷般的脸颊上,就像开在雪中的山茶花。
旗四又有点心塞,忍不住说:“你,别老是被旗易山牵着走,那混蛋下手没轻没重,伤了你都不知道!”
旗易水连忙应道“好、好,我下次一定跟他说。”
旗四心想旗易山那个混账的做的混账事,跟那个老畜生一样吃干抹净就走人,连牲口都不如!旗易水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他。
旗四心里把旗易山摊饼一样翻来覆去地骂,脸上却淡淡道:
“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旗易水笑得眼睛弯弯的,说,
“嗯那”
第十章
元茂屯是个好地方。靠山,近水,土肥,地广。黄泥河子从屯边斜斜地掠过。那水面波光粼粼的,阳光一照就像一块化了的金子。
这里的人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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