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饭菜全都装在食盒里, 码放得整整齐齐。陆离也不多事, 照原样一件件摆在桌面上。再去拿两副碗筷勺子,就招呼着准备开饭。
沈星择给两只黑猫各开了一个罐头,又去厨房洗手,再回到餐厅的时候,正好看见陆离笨拙地用单手掀开一次性餐盒的盒盖。
“你手怎么了?”
起初只是随口关心了一句, 沈星择的语气倒还比较正常。接着他走到了陆离身后, 一手搂住陆离的腰, 另一手捉起手腕, 这下子立刻就发现了掌心里那条狰狞的大蜈蚣。
“……怎么搞的?!”
他顿时紧张起来,倒吸一口凉气, 搂住陆离的手臂也加大了三分力气。
陆离赶紧用左手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抚。
“先别急。你看我缝了针, 所以我去过医院了。你再看医院都把我放出来了, 证明我的伤势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上去逻辑严密,可惜沈星择根本当做耳旁风。
“我就问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说是意外你信吗?”
陆离苦笑了一声,抬起手掌在灯下轻轻摇晃。
“伤口这么平整,一看就知道是利器划出来的。伤得又是我的惯用手,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自己弄的。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看穿了不是吗?”
“别给我戴高帽子!”
沈星择看穿的,显然不止是伤口的成因。
“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保证,不会随便乱发脾气!”
“开玩笑,我现在可是学校的宝贝,谁敢欺负我?”
陆离心想,主动保证不发怒的沈星择真是可爱到了极致。但无论再怎么可爱,狼总归是狼,逗弄过头依旧可能亮出獠牙。他便将马蒙那档子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还强调提醒,不许随便乱发脾气。
沈星择倒还真硬生生地忍住了,可脸色也算不上有多好看。
他扳住陆离的右手,仔仔细细地检查几遍,然后又在陆离的浑身各处摸索了一通,确定再没有别的伤痕才肯罢手。
“马蒙是吧?”
他又忿忿地念着加害者的名姓:“这么危险的人,早该抓到精神病院去了。”
“别这样,都说了是意外。就这点小伤,拍戏跑个炸点说不定都比这厉害呢。”
“别胡说!”
“呸呸呸,我敲木头还不成吗。”
尽管沈星择怒目而视,但陆离坚持决意不再追究,又好说歹说了一通,他也只有勉强认可。
两个人站着说了一通话,直到陆离的肚子咕咕地抗议,这才记起菜还晾在桌上,赶紧开饭。
鸡爪、猪蹄、牛筋和鱿鱼须——沈星择终于明白了陆离为什么要点这些鬼东西,忍不住又唠叨起来。陆离不理他,自顾自享受起了美食。只可惜一只手总归不够灵活,于是沈星择就时不时地撂下筷子,帮他剔除一些顽固的筋骨,或是擦擦嘴边的肉汁儿。
好端端的一顿饭,就这样腻腻歪歪地吃完了。陆离拍拍肚子瘫在沙发上和猫一起看电视,沈星择独自收拾了残羹剩饭、洗掉碗筷,堂堂影帝做起家务事来倒也毫不含糊。
也许是洗刷出了兴趣,他拿着一只手套回到客厅,逮住陆离就要带他去洗头洗澡。
一提到洗澡,陆离立刻就觉得沈星择没安好心。可他转念一想——自己今天的确是滚过了洗手间又上医院,现在大大咧咧地瘫在沙发上,沈星择没发飙就已经很给面子。于是稍稍别扭了几下,也就跟着他往浴室里去了。
事实证明,陆离不仅是身上脏,连脑袋里也比较“污秽”。沈星择倒是一本正经地帮他洗完了头,又认认真真地当着搓澡工。虽说有点小失望,但享受毕竟还是挺享受的。陆离也就乖乖就范,甚至闭上眼睛享受这非同一般的高级待遇。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洗完了澡,热气腾腾地穿上睡衣,顿时神清气爽。但是看看陆离的情况,睡前运动还是不宜进行,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视听室里消磨时间。
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离才发现手机上收到了白嘉恩传来的消息——大约傍晚六点左右,马蒙的父母已经提早赶到了学校。他们带走了马蒙,还给陆离留了一堆营养品、道歉信和赔偿金。听说他们要留在北京给马蒙找心理医生,但目前还没决定哪一家医院比较合适。
陆离拿着消息一字一句地读出声音,读完之后往沈星择怀里一靠。
“记不记得郎杰?”
“……”
沈星择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可仔细想了想还是有所收获。
“14级以前二班那个……台词课代表。”
陆离“嗯”了一声。
“郎杰毕业后进了天韵东方,头两年也演过几部影视剧,不过都是四番开外的配角。毕竟长了一张剧透脸嘛……你懂的,一看就知道是坏蛋了。演话剧可以,电影电视就太藏不住梗儿了。”
“天韵,不是早几年就倒闭了吗?”沈星择轻轻地用指尖摩挲他手掌上的伤口:“怎么突然提起他。”
陆离像是一只被主人顺毛的猫,微眯起眼睛,思绪也慢慢飘向远处。
“前两天,我在顾老师那边遇到了一个当年二班的校友,在聊天时偶然听说了郎杰的事。”
在沈星择目光的无声催促中,他继续回忆下去。
“郎杰的家境也不是特别好,又是个恋爱脑,毕业后不久就结了婚,还一生就生了个三胞胎。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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