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选了离中影挺近的一家小餐馆,装修风格蛮清新,可实际上也是一家十多年的老店了。当年,陆离就经常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来打牙祭,偶尔也会和沈星择单独吃小灶,顺便给宿舍里的二位打包一份水煮肉片。
大家坐下来点完菜,一边等待一边开始闲聊。共同点倒有不少——除去陆离之外,大家都有艺术功底,甚至**脆是艺专出身;为了确保录取率,所有人都不止报考了中影一家的表演系,最多的七八家、最少的也有中影、北戏和上影三大院校。
话题在六个人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陆离身上。
为了避免被认为不够坦诚,陆离也自称上过一段时间的艺考班,但因为家中条件有限,只报了中影这一所大学。马蒙这个大喇叭,又宣传了一遍他们初试时的情况。众人一听他在影视城里打过工,纷纷打探起了各路明星在拍戏时的八卦。
自从八号来到北京之后,这还是陆离头一回与这么多人热闹厮混。熟悉的地点、熟悉的气氛让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学生时代。
他甚至怀疑,其实那个年轻的自我从未消失,只是浸泡在时间的硬水里,产生了一层名为“老成”的外壳。而并不是谁都能有这个勇气和机会,剖开这层外壳,回归本初的自己。
这场提前了大半年的准同学会,以大家互相留下微信号码作为结束。陆离婉言谢绝了马蒙“续摊”的邀请,挥手告别。
热闹散场,老北京城灰茫茫的冬天又逼仄起来。陆离独自回到目前租住的宾馆单间里。他先向母亲汇报了今天的考试情况,然后坐在窗边看对面屋顶上的积雪。
雪里有一串猫的足迹,醉酒似的蜿蜿蜒蜒;又过了一阵子,陆离意识到这种醉酒的感觉其实来源于自己的内心。
自从上午走进那座考场之后,他的心口就仿佛点起了一小撮火苗,不安分地悄悄沸腾着。
他不去细想这撮火苗因何而起,却又忍不住去猜想,四天后的面试,会不会再遇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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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世上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四天后的面试,陆离依旧一帆风顺,却再没遇见任何熟悉的面容。结束考试后,他立刻收拾行李,搭上南下的列车返回家中。在温暖的家里,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
没过几天,高三下半学期正式开学,学生们进入了最为紧张的冲刺阶段。
虽然中影对于文化课的要求不如其他综合类大学的要求高,但相较于十多年前陆离的时代,依旧有了极大的提升。阔别学校七年有余,陆离在这件事上不敢有半点的马虎。
春意盎然的三月份就这样在埋头苦读之中度过,转眼到了四月中旬,中戏校考的专业排名终于要发布了。
四月15日是个周五。陆离特意坐车从省城回到家中。在母亲的焦急催促下,他也不得不凑起了网络放榜的热闹。
晚上九点,查询系统正式开启。在经历了一连串白屏、505和各种无响应之后,一个淡绿色的界面终于缓缓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我不是在做梦吧?”母亲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你的证?”
“看,名字不都写在这里了吗?”陆离戳戳屏幕,“陆离-戏剧影视表演-专业排名……妈,不仅通过了,而且还是第二名。”
当天夜里,陆离“喜获中影艺考第二名”的消息就迅速在整个家族中传播开。第二天,连影视城里的同事都发消息过来祝贺。
一个几乎没有表演基础,半年前还是个小胖子的邻家大男孩,居然成功考取全中国表演艺术的最高学府,而且还是第二名——这在别人看起来几乎等同于奇迹,甚至已经有人将这场奇迹与车祸联系在了一起,私底下津津乐道。
众说纷纭之中,陆离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他甚至还感到有些遗憾:作为中影昔日的优秀毕业生,又在影视圈里摸爬滚打了这许多年,第二名并不是最最理想的位置。
第二天下午马蒙也发来了消息,说自己也拿到了文考证,第三十五名。这意味着,如果文考没有出现太大的失误,他们俩就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影同学了。
在家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周日的下午陆离背着鲤鱼乡123返回省城。下车后他并没有回学校,而是去艺考班找了唐校长和肖华梅。
经过这几个月的默默观察与评估,老唐早已经对这个意志力超强、业务水平出众的年轻人有了不少好感;可陆离的艺考排名依旧让他大吃一惊。
陆离这次找他,原本只为拿回学费。可是老唐和肖华梅却死活拉着他,一路走到了附近的夜市,点了一桌子的烤肉海鲜,说是要给他搞个庆功宴。
陆离拗不过他们,只能推说自己不能喝酒,坐下来随便吃点儿菜。
酒过三巡,老唐面露微醺之色,话也就多了起来,尤其是提到了许多当初在中影上学时候的琐事。
听着听着,陆离也有些感慨,忍不住问起他们两个从中影毕业之后的经历。老唐低着头摆了摆手,只说了句“一言难尽”。倒是肖华梅把酒杯“啪”地放在了桌面上。
“姐不是想泼你冷水,不过读了中影和混进了影视圈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中影毕了业又怎么了?一样可以找不到工作,一样可以在娱乐圈里做牛做马、抬不起头来。”
她美丽的侧脸映着街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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