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章亦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苏然。
苏然依然和他第一天看到的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心电监护仪上微弱的曲线波动证明他还活着。
除了章亦,还有很多人来看过他,都是他曾经的同僚和下属。跟章亦不一样的是,他们脸上几乎都带着悲痛欲绝的神情,似乎对苏然的存活已经不抱希望。
章亦听说过,被丢进地下斗兽场的人,大都非死即残,就算活下去,以后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看到的图片一幅比一幅触目惊心。那几晚,他不停地做噩梦,梦里面苏然浑身是血地躺在阴暗的地下室,几头巨大而丑陋的野兽在他身上撕咬,他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那儿,身上的伤口逐渐腐烂发臭……
连日的噩梦让章亦身心俱疲,他不得不听从裴夕的建议,去看精神科。医生给他开了一些安眠镇定的药物,他按时服药后,失眠的状况才有所好转。
苏珥这些天都跟他待在一起,她没把苏然的事告诉家人,默默地用稚嫩的肩膀承担了一切。章亦对这个小女孩很是怜惜,把她接到了家里,让瑞克照顾。他打算等暑假过去,苏珥的学校开学,他再把她送回去住宿。
“章亦叔叔,今天我们可以进去看哥哥了。”
今天两人早早就到了医院,苏然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稳定,虽然暂时不会醒,但也不会有感染的危险,于是重症监护室额外给他们开放了一次探视权。
“嗯。”章亦摸了摸她的头发:“时间不多,我们要快点。”
在准备室里换好无菌服,戴上口罩和手套,章亦牵着苏珥的手,跟随医护人员的指示,轻手轻脚地往监护室走。
厚重的隔门滑开的刹那,苏珥的眼眶就红了,她走到床边,默默隔着被单握住苏然布满针孔的手,小声地啜泣。
章亦不知道该怎幺安慰她,大概是这些天已经痛到麻木了,他看着苏然躺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模样,反而没有多少情绪变化。他跟来探视的那些人不一样,他心底始终抱着坚定的希望,相信苏然一定会醒,一定会好起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探视时间只有十分钟,很快就到了告别的时候。章亦临走前最后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也许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瞥见苏然的眼皮颤了颤。大概是他眼花了吧,章亦自嘲地笑了笑,带着苏珥走出了监护室。
他让瑞克先带苏珥回家吃饭,自己又去了一趟精神科。裴夕要求他必须定期来这边做心理治疗,章亦虽然心底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配合,每周抽两个小时去见他的咨询师。
咨询结束时已经六点半了,窗外暮色渐深。章亦走在医院的长廊上,不少太空舰队的军官跟他擦肩而过,都没有认出他来。他在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或许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连星芒号曾经的长官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他该感谢舆论的健忘吗?章亦失笑,胸口却有一层悲凉漫过。他把手插进口袋里,慢慢走到电梯口。现在是晚饭时间,医院里到处都是提着饭盒探视病人的家属。他跟着人流进了电梯,到一楼门诊大厅的时候,人就走得差不多了。章亦把手放在门口的感应处,很有耐心地等人流一一走完,才收回手。
章亦要去的是地下一层的停车场,他的悬浮车停在那儿。正要按下关门键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传来:“等等!”
章亦立刻点了一下红色按钮,电梯门重又打开。一个军装beta大步走过来,他对章亦感激地笑了笑,又朝着身后恭敬道:“将军,您慢点。”
一个身着空军常服的身影走了进来,章亦就站在靠门的位置,和那人的目光正好对上。看清眼前这张脸的刹那,章亦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竟然是周以南!他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两个月,三个月,还是更久?想不到,他们竟会在医院的电梯里碰见。
“小亦。”那人先开口跟他打招呼,琥珀色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久不见。”
他没有坐轮椅,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是因为结婚的缘故吗?章亦说不出的心酸,他垂下眸子,干涩地应了一声。
军装beta一直站在周以南身侧,他是周以南的警卫员,负责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他见两人似乎很熟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朝角落里的人多看了两眼。
好像有点眼熟呢,这不是那个被撤职的星芒号的长官吗……
叮地一声,电梯门响了。军装beta率先反应过来,扶着电梯门,恭敬道:“将军请。”
周以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章亦没想到他们也去停车场,只得硬着头皮也往外走。还好他的悬浮车停得不远,没走两步就到了。他关上车门,迅速发动车子,可是天不遂人愿,油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章亦挫败地吐了口气,一拳捶在方向盘如果】..◎上。正想着要不要坐地铁回去时,一只手在他车窗上敲了敲。
他摇下车窗,看到那个军装beta的笑脸。
“章先生,您的车是不是没油了?要不坐我们将军的车回去吧?”
章亦僵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也一样。”
“地铁站离这儿还挺远呢。”那个年轻的beta将脸凑过来,热络道:“您过来吧,您是将军的朋友,我顺路送您一程应该的。”
章亦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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