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然后用应急药盒里的消毒面巾擦过匕首,开始清理伤口剔除死肉。
他阴沉着脸,满脸怒容,眉毛紧紧蹙在一起,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又小心,“疼的话告诉我。”
希莱看着他不疼,不用这么温柔,但话到嘴边他无端有一种,如果说出来,格因海里可能会更生气的感觉。
于是他选择先回答格因海里的上一个问题,“如果你受伤,我们会走不出去。”
格因海里沉默着将伤口清理干净,才抬起头,看着希莱,“就因为这个?”
希莱答不出来。
人做出某个决定的理由或许很单纯,或许很复杂,如果分析他在那一瞬间的想法,这个理由的排名大概不会太靠前。
而那个占据他满心满眼,不需要思考就得出的理由,其实单纯到他自己都害怕。
格因海里从希莱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恍惚,他的怒气褪去一些,理智重新上线,“不是‘我们’,对吗?”
他蹙着眉说:“你根本不在意自己能不能离开这里,小骗子。如果你在意,就不会一个人追到这里来,也不会故意激走我,一个人进洞穴。而且就算我受伤,甚至死了,你也可以一个人驾驶尼德霍格离开,一年前你既然能一个人走出去,现在当然也可以。”
“希莱,” 他们坐得很近,四目交接,希莱想要错开视线,却被格因海里捧住了头,“你没有求生的意志。”
希莱抿了抿惨白的唇,说:“我不会轻易放弃生命。”
“主动放弃和不留余地是两码事,”格因海里不留情面地指出:“前者是自杀,后者是找死,你是后者。”
“……”
希莱无言以对。
格因海里对希莱的沉默很不满意。
他把希莱的头掰正,强迫对方看着自己,一板一眼地说:“从军纪上来说,我是你的上司;从个人关系上来说,你是我的o,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对你的生命负责,希莱,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
他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依旧用刚才的姿势将希莱抱了起来。
“我们得快点了。”
格因海里抬脚就走,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一样。
还没反应过来的希莱被抱起来后反而比格因海里高出一点,他低头,就看到格因海里眉头紧锁,一脸不愉快的表情,但是希莱的手环住他脖子时不小心碰到了格因海里的耳垂,很烫,比其他地方的温度高出了许多……他本该让格因海里放下自己,却在这一瞬间改变了主意。
这是一片干燥的岩地,与他们落水的地方隔着一堵巨大的石墙。
希莱落水后就发现,地面上是墙的地方,水下却是空的。如果他们没有落水,是不可能发现一墙之隔的地方还有通道的,也算是误打误撞找到了路。
格因海里抱着希莱走了不到十分钟,这条路就接上了另外一条更宽的路,形成一个三岔路口,不远处又是横七竖八的虫族尸骨,都已经风干。
希莱看了一眼,指了方向,说:“很近了。”
他记得这里,从这里到利奇虫族的巢穴,一整条路上只有这一个岔路口,当时他根本来不及思考,50的概率下走对了路,如果当时走了另外一边,应该已经成了鱼食。
格因海里没有马上走,“你身上很烫。”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衣服都是湿的,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我没事。”
希莱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但是现在他们距离地面纵向上起码就有十公里深度,往回走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说:“另一个出口的虫族密集,但路程更短,女皇就在前面。”
向前走才是最优选择。
格因海里只能加快脚步继续走。
大概又走了几百米后,空气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地下分外清晰,有翅膀扑腾的声音,也有各种虫族的叫声,听起来前头估计是挺热闹,交响乐似的此起彼伏。
格因海里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放下希莱,这块石头的高度和形状恰好能让他靠着,“你在这里等我。”
希莱烧得浑身无力,衬衫上的水都快被他的皮肤烫干了,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态,跟着过去反而会成为格因海里的拖累,主动后退了一步,半撑半坐在石头上,示意自己留下。
格因海里突然伸手,摘下了脖子上尼德霍格的钥匙。
希莱看着格因海里低下头,凑近,把尼德霍格的钥匙挂到了他的脖子上,两个人不可避满地贴得很近。
格因海里的脸在他的颈侧,嘴唇就在他耳边,呼出的热气比他的体温还要高,而他的额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眼前恰好是心脏的位置,他能听到格因海里有力的心跳声。
洞穴里太黑,格因海里试了几次才终于把钥匙系好,他退开一点,说:“尼德霍格的钥匙上有精神力扩散装置,如果遇到虫族,就用精神力,我会尽快赶过来。”
希莱后知后觉地想到了那句“你是我的o”。
如果他再清醒一点,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情绪深化。
但此刻他的大脑里翻江倒海浆糊似得乱成一锅,身体上的虚弱让他的意志也软弱了,他竟然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不错。
希莱低着头久久没有回答,格因海里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回神,“嗯?”
“嗯,”希莱应了一声,“我在这里等你。”
格因海里似乎很喜欢揉他的头发,而他竟然不觉得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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